霍眉叫道:“日你龟儿子,他要死了!”
在一丝空气钻进气管的瞬间,席玉麟一头撞在他胸前,撞得他仰倒在地;又一膝盖压在席秉诚肚子上,随手抄起木凳就往他头上砸,砸到第三下,凳子散了架,席秉诚亦是头破血流。
“好了,席玉麟,好了!”霍眉站在身后说,“还几下手,是个意思。”
席玉麟在盛怒下都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但她的声音非常冷静,他不由自主地就松开席秉诚、退回她身边。霍眉是站在门框外的,顺手把门带上了。
长方形的门,锯齿状的楼梯,平行线的扶手,世界重归秩序。他被拖着上楼、拉进霍眉的房间、摁在凳子上,腰椎再支撑不住,他的上半身摇晃两下,趴在了桌上。
“别睡啊,”霍眉不轻不重地扇他一巴掌,“情绪激动时睡着,醒来后容易变疯子。”
她下了趟楼,把他的行李提上来;又去找老板接了一盆热水。席玉麟已经情绪不激动了,见她回来,问:“他怎么回事?”
“你哪里受伤了?”
席玉麟于是把上衣脱下来扔在地上。这件上衣自他穿上起,就再没洗过,由深绿色变成了黑色。霍眉此刻才认出是范章骅的衣服,笑道:“我说你穿得那么奇怪呢,你肩膀比他窄好多。”
“鬼扯。”
“明明就是,”霍眉拿湿毛巾把他伤疤周围擦干净,然后涂药膏,“但是你这有个好处吧,侧着睡觉脑袋能挨到枕头。”
“他挨不到枕头?”
“他仰着睡。”
席玉麟笑了一下,“仰着睡容易打呼噜。”
闲聊间,霍眉已经把后背那处创口处理完了;又绕到他面前,拿毛巾给他擦脸,小心地拂过额上撞破的洞,“人家住独栋大洋房,又不住集体寝室,打呼噜就打呼噜。”
“你在帮他说话?他打算炸死你来着。”
“鬼扯!我是在说有独栋大洋房的好处。”她撂下瓶子,“还有哪里?”
“哪里都是擦伤,右脚踝扭了,刚席秉诚打我脸上——”
“——已经肿了。别矫情,药膏贵得很,你现在又没收入,小伤就不管了。”霍眉把水杯推到他面前,“喝一口,可以睡了。”
席玉麟于是顺从地闭上眼睛。霍眉响亮地“啧”了一声,“到床上去。”
“我快半年没洗澡了。”
“晓得。”
他脱了外裤,往床上一躺,想着,就冲霍眉允许半年没洗澡的他上自己的床,也原谅她了。甚至来不及把这念头想完,就被扯着坠入安眠,一夜无梦。醒来后,发现腰下被塞了一团衣服垫着,而周围都是独属于霍眉的香气。席玉麟低头嗅到了自己的馊味,很不好意思地坐起来。
霍眉坐在椅边纳鞋垫,瞥了他一眼,放下针线和他并排坐在床边。“大师兄先走了。你休息几天,咱们也回巴青。”
“嗯?”席玉麟揉了揉眼睛,“咱们不能回巴青啊。”
“裘三爷死了。孙珍贻趁这个好机会,抓了好几个哥老会头目,再没人知道咱们这件事了。”
“他死了?”席玉麟怀疑自己没睡醒,怎么有这样天大的好事,“他怎么死的?总不能是老死病死的吧,天要收他,早该收了。是被人杀害的?”
“大师姐要收他。”霍眉轻声说,“身陨功成了。”
第64章 苦寻一个月前。“为……
一个月前。
“为什么不早来告诉我?”刘洪生猛地一拍桌子,刚想骂人,看到面前的刘靖时又忍住了。去年漱金有白事,按照习俗,春节时不可拜年走动,导致他这边和漱金从葬礼后就再未通过音信。席玉麟是秋天时失踪的他今年春天才知道!
“大师兄不想麻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