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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战败,中国是战胜国。

他都不知道中国参加了一场世界大战,还战胜了。中国居然还能打胜仗?

1919年1月18日,战胜国在巴黎召开和平会议。中国代表团以战胜国身份参加和会,提出取消列强在华的各项特权,取消日本帝国主义与袁世凯订立的“二十一条”等不平等条约,归还大战期间日本从德国手中夺去的山东各项权利等要求。然而帝国主义列强不但拒绝中国的要求,而且在对德合约上,明文规定把德国在山东的特权转让给日本。

1919年4月30日,英、美、法、日、意等国罔顾中国民众呼声,签订了《协约国和参战各国对德和约》,仍然将德国在山东的权利转送日本。

1919年5月4日,北京三所高校的三千多名学生代表冲破军警阻挠,打出“外争主权,内初国贼”的抗议口号,进行游行示威运动。

一场规模空前、声势浩大的爱国运动在北京爆发,全国各地纷纷响应。而李舟望向窗外,河畔的芦苇在斜风细雨中轻轻摇摆,黛蓝的天色下,黑鸟成群飞过。

这场烧红了半边天的大火可以蔓延到天津、上海、广州、南京、杭州等地,但是传不进川西。川西平原在地理上一直较为封闭,入川陆路须取道剑门雄关,水路则依靠三峡天险。人的进出尚且困难,何谈浩浩荡荡的革命运动。

彭采英问:“川人不爱国吗?”

老彭说:“川人最爱国。”

“上周我也与你一同去了集市,那么多人,怎么哪个也不谈这事儿?”

“你知道赴法勤工俭学活动吗?辛亥革命不久后的事,亲戚家的儿子就参加了,四川学生占全国学生总人数的三分之一。我们有很多杰出的娃娃,他们暂时走了而已,”老彭摩挲着脑后细如鼠尾的辫子,“他们会带着解救这个国家的办法回来的。”

李舟想起了霍家的虎子,虽然他接触的不多,但祥宁镇人人都知道他会读书、有出息。于是连连点头。

这三年的渔家生活有点太梦幻了,劳作、游泳、读书,河水把每一天冲洗得新亮亮的。只有茯苓是旧的,待在他记忆深处,每天学进去的新知识都要把她往后推一点。李舟不得不在睡前把她掏出来、摆在最前面,以免自己将她忘了。但此非长久之计。老彭开始去镇上借书给他们读,大部头的、完整的书,刚刚开发出阅读功能的大脑不得不昼夜为消化这些信息而运转,做梦都来不及想茯苓。

还有还有一个同龄的姑娘。他们对坐着给鱼刮鳞,就互相考昨天背过的文章;看了一篇新闻、读完一本书,都要交流心得;晚上并肩坐在湿润的河滩边,看老彭一边画世界地图,一边讲各国的历史、制度与战争。从蒙昧到开智,从识字到写论述文,他们看到了对方进步的每个脚印。

某个凉爽的清晨,两人一起背着鱼篓翻山赶集。天空美丽、干净,幽柔的风钻进袖筒里把汗水带走,他们越爬越高,都能俯视到那个小渔村了。就在这时,彭采英忽然放声唱起来:“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她唱着唱着,转身倒着走、面朝他,黑而立体的五官笑起来有野性美感,又长手长脚的,像只豹子。

“世间溜溜的女子,任我溜溜的爱哟;世间溜溜的男子,任你溜溜的求哟”

李舟不敢看她,固执地低着头。彭采英忽然轻声唤道:“舟哥。”她从来不这么喊的,都是李舟来李舟去。

劲哥,给我捉一只雀子来嘛。

他知道这一切必须结束了。当晚,他告别彭氏父女,去杀裘贵华。

裘贵华实在很有名,袍哥又遍地都是,一问就能问出来他的动向。李舟一路上小心避开土匪,头一次出了川西,走到川东巴青城。当他风尘仆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