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9 / 25)

扰着,怕要下雨,几个船老大都说不开了。而标准化的客轮货轮还是照开不误,大群人挤在售票处窗口边,甚至还因为插队吵起来了。

猫儿带着二十几个兄弟已经把这地方包了。豆娃搓着手在人群外溜达了好几圈,意识到登报者又没写他自己有什么特征,这要如何找?于是喊了一声:“哪个捡到了我的吊坠哦?”

人群仍在闹哄哄地挤着抢票,售票员声嘶力竭让他们排队的声音盖过了他的声音。

豆娃看了看表,十点过三分。这表是五爷借给他的,也不算奢侈品,屏幕上已经有许多划痕了;但就算是最便宜的表,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足够有吸引力。

一道柔和的女声忽然响起,“先生,劳驾帮我捡一下手帕。”

对方外面虽罩着桃红色的长大衣,旗袍却在里面若隐若现,自然是不方便蹲的。豆娃很有作为袍哥对辖区内市民的责任感,立刻就弯腰帮她去捡,刚碰到便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站起来递给她时,已经恍恍惚惚地有点站不稳。

女人接帕子时,手忽然像条蛇一样迅速地攀上来,将他拽入怀里、捂住嘴,然后几步跳上一条船。

豆娃大惊失色,刚掏出枪,却被她一脚踹入河中。力道之大,震得他整只手一麻,几乎抬不起来。

此时船已经顺着水流,漂离了岸边。

“老子是袍哥。”他喊道,“三爷手下的人,岂是你这婆娘惹得起的?”

这女人骨相明显,眼尾上挑,看着就是个烈性子,估计对身边人也动手动脚、非打即骂的,不适合做老婆。这时豆娃还有心思暗暗地评判了一番对方的外貌。对方张口时,语气里却满是轻蔑,“什么三爷,你们男人就喜欢互相称爷。不过是拉帮结派的地痞流氓,真把自己当刘关张了。那天晚上车夫是不是你杀的?”

“好大的胆子!你敢——”

“我问是不是你杀的?”她站起来,从后面用力掐住他的喉咙。

他闻了那手帕上的蒙汗药,浑身使不上力,只得咬牙切齿地答道:“是。”

“他叫鲁七,今年二十七,一生没做过坏事,梦想是当袍哥。”女人抓住他的脖颈,用力往下按,“磕头。”

豆娃就这样被按着屈辱地磕了三个头。他暗中积蓄着力气,第三下被提起来的时候,忽然跳起来扭头撞她。女人空着的另一只手照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他的身形立刻定住,随即痛苦地凹进去。这婆娘居然是练家子,他绝望地想,猫儿,猫儿你也太不靠谱了,我失踪了这么久还没发现吗?

她从袖子中掏出一块细长的刀片,在阴沉沉的天空下,不知是哪儿来的光,在刀面上轮着一闪。

豆娃的心狂跳起来,本就坐在船上了,这下用脚跟蹬着把自己往后挪开一段距离,“你还要杀我?你知道会惹出多大的麻烦吗,岸上都是袍哥,还有警察,躲不过去!”

“这不叫杀。”她纠正道,“这是你们这群爷最爱干的事——替天行道。”

“我只是个小弟啊!”豆娃吓得都带了哭腔,“三爷吩咐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这条命是三爷给的,能不从吗?你行个啥子道,你——”

女人居然真的流露出几分怜悯的神色。

“吓到把自己的救命恩人都出卖了你很胆小,为什么有杀人的勇气?”她平静地说,“爷们儿,看好了。”

没有丝毫迟缓,刀片直进直出,一大团红色血雾在他的左胸前爆开。豆娃脸色仍凝固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嘴巴开合两下,只发出嗬嗬的气音。

女人一脚将他踢入河中,扔了刀片,将船划靠了岸。

起身的瞬间,码头已经响起两声空枪,人们乱做一团,喊着“河里有血”,杂乱的脚步声向这边围堵来。她从容地蹲下来洗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