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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无措,想不出该怎么面对受伤的薄冉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把自己悲伤的心情传递给薄冉樱,让她再承受更多的压力,苦难本身不该被强调。

可她能掩饰悲伤,却无法掩盖掉面上的沉重,假装轻松。

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她终于叩响房门,走进病房,缓步挪到床前,看到那个躺在病床上温柔恬静的人,紧闭双眼,平稳呼吸着,脸颊两侧散落着大小不一的划伤。

看到那些划痕,南祈的心口抽了抽,轻声唤她:“冉冉,是我,南祈……我过来看你了。”

她甚至不敢高声语,唯恐给薄冉樱又添一层刺激。

薄冉樱本来就在假寐,听到熟悉的声音,害怕是幻听,当即睁开眼去寻找声音的源头,看到南祈完好无暇地站在她床侧,触手可及的地方,像是上天赋予她的一场梦境,美好地不似真人。

她舔舔干涸的唇瓣,眼底爆发出惊喜神采,喃喃低语,“小祈——”

下意识想抬头,熟悉的麻痹传来,她仍旧无法调动身躯。

只能挫败地恳求:“小祈可不可以靠近些,碰碰我?”

她眼底流出的依恋和脆弱像是无形的软刀子,一点一点扎进南祈的肉里,带来绵密的钝痛,她舍不得拒绝。

伸手穿过床栏,触碰到薄冉樱苍白的面颊,让她得以感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

她的手刚靠上去,薄冉樱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轻颤一分,像是冰块挨到温暖焰火前的瑟缩。

哪怕会消融殆尽,也想尽力相伴。

南祈的手不由从触碰转变成轻抚。

薄冉樱主动将脸贴在她的手心,感受着源源不断的暖意,唇边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淡笑,“呵呵……果然是真的啊。”

“小祈得救了是真的,我截肢了也是真的——”

她此生无法再跳舞,成为了……残疾人。

听到薄冉樱自怜的话语,南祈隐忍的泪又有决堤的趋势,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么爱哭的人。

好像这有限的一生,她大部分的眼泪都是为薄冉樱而流。

“对不起——!!”她无力地跌倒在薄冉樱床前,脑袋埋进她的颈窝,不停重复自己的错,骂薄冉樱犯轴犯傻,不该为了她去挡玻璃门。

蜿蜒热泪染湿了薄冉樱的脖颈,让她的衣领都洇润了一片,黏哒哒地贴在皮肤上。

薄冉樱被这突如其来的态度震惊得失语。

盯着胸口那颗脑袋恍惚半晌才醒过神,心念几转。

南祈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主动和她亲近过,她都几乎要忘却拥抱南祈的感觉,猝不及防在此刻得到重温。

其实她一点也不后悔,为了救下南祈而受伤导致与梦想无缘这件事。

再回到那样千钧一发的时刻,她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梦想是很重要,可她更加无法承受,永远失去南祈。

哪怕南祈和别人在一起,不会回头看她,她也希望南祈能够好好活着,安然生活在地球的某个角落。

她只是一时之间没办法冷静面对失去一条腿这件事。

但,这样能换来南祈的关心和亲近,算是意外惊喜。

她抑制不住地想要将这份惊喜延长,再延长。

薄冉樱很快抬起长睫,悄然掩去眸中那抹深意,换上恹恹的神色,语调虚弱而冷清,充满了郁郁之感:“小祈,把你的愧疚都收起来,我选择救你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喜欢你,不掺杂任何其他的东西,你不需要有任何负担。”

“我只是突然不知道除了跳舞还能做什么,这些年也没想过要从事别的行业,很迷茫。”

她的声音垂直落入南祈的耳廓,将她从溃散凌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