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只余灰烬、酒馆落满灰尘——即使是毁灭本身,亦不能免于毁灭。”[2]
这倒是与我印象中相同。最开始在游戏内问及这个问题时,悼亡诗就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那时的自己还因这一长串的内容而心生震撼,所以印象颇深。
思索间,悼亡诗又补充道,“终末并非一切到终点。万事万物将由此始发,前往下一场终末。”[3]
这听起来就像是世界归于寂灭后又从零开始诞生文明,而后宇宙中的文明发展,又再度踏上寂灭之路。
如此,简单的闲谈试验便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一些重要的问题了。
我收手呼出一口气,尽量平稳地问道:“那么,我是谁?”
悼亡诗沉默不语,在那一瞬间,身形仿佛彻底融入了蜿蜒的影子中,模糊难辨。
我等待着她组织措辞,可她始终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于是我换了个问题,“随我一同到来的朋友能安然离开吗?”
她依旧沉默,可我有足够的耐心来等待这个问题的答案。
几分钟后,悼亡诗终于开口了,但她没有作出回答,只是歉意道,“自终末而来的人是您,我无从得知未来。”
“那么,下一个问题:为何会有葬仪知宾出现在罗浮?”
“宇宙中没有恒古不灭的星球,作为葬仪知宾,出现在哪里都不令人意外。”悼亡诗颇为官方的回答着,但她听懂了我想问的意思,便继续说了下去:“至于罗浮,它尚未到终结之时,但可以预见的,它已在终结的路上。”
说完,她直起身子,在黑色面纱的遮掩下,仅能看到她抿合的唇线。
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在提醒着:她在看我。
我不知道她视线的含义,但也不难猜测,“罗浮的终结与我有关?”
“自终末而来的人是您,我无从得知未来。”悼亡诗重复着方才的话。
我本想继续追问,她是否知晓出现在罗浮上的葬仪知宾是谁,但一个词骤然涌现在脑海:诸神的谎言。
我本以为这是我残存的记忆在提醒自己,随后才意识到这是它在说话。
像是因这简单的五个字而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它在艰难地说完之后就骤然沉寂了下去。
“诸神的谎言是”
悼亡诗骤然打断了我还没说完的问题:“很遗憾,我所知晓的并不一定有您知晓的多。”
这是一个很突兀的行为,至少从悼亡诗的形象来看很是突兀。
我凝视着她,一字一顿道:“你知道,告诉我。”
说完之后,我才发觉这话实在是太过强硬。
我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在悼亡诗身上咄咄逼人,也许是因为我潜意识里一直把她当作足以破局的关键,但最终却难以得到足够有效的信息,甚至有了更多的谜团。
这是无能的迁怒,这不好。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繁杂情绪压下,“抱歉。”
尽管我不知道智械是否拥有情绪模块,但我来寻求答案本质上就是请人帮忙,用这种态度来强制要求别人未免有些过于恶劣。
然而悼亡诗实在是好说话极了,她甚至回应道,“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您不必向我致歉,因为您的所作所为已经解答了我这漫长一生所要追求的最终问题。”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句客套话,但我着实好奇她口中的最终问题,所以我问了出来:“你在追求什么问题?”
像是已经思考过千万遍,她毫不犹豫地流畅回答说:“如果终末想要终结这一切,为何要向过去预警?如果祂想拯救这一切,又为何带来末日?如果一切终归寂灭,那我们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4]
不等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