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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明显的异常, 只是一向蓬松而柔顺的头发此时略有些杂乱, 显然是匆忙赶过来的。

而后他说:“停手吧,景元。”

“我以为你能理解的。”我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 就像是一个被人污蔑而又无力辩白的无辜者。

可这些事就是出于我的主观意愿, 自己也绝非是什么无辜者,因此我压下这种干涩, 解释道, “假设现在这里有一棵被虫蛀出无数坑洞的树,你想要怎么救下它?”

景元在这个问题一出口就明白「景元」想说的是什么, 可他还是配合地回答了下去:“杀虫。”

「景元」赞同地点了点头, 却又在下一瞬遗憾道,“可常规的方法不能将它们全部杀死, 因此就只能用些非常规的。”

正如我没想过要违背仙舟的律法,却也同样没想过遵守。

而在律法之后的道德同样无法将我约束住时,我才恍然发觉, 原来解决一些事是这么的简单。

可景元依旧不赞同问我:“所以你想用这种方式将他们彻底清除?”

我知道, 罗浮现在面临的状况可以称得上举步维艰,任何一个局势的失衡都会带来无尽的麻烦。

我也知道, 联盟看到的是罗浮事发频繁,局势危颓,唯有稳定的发展才能打消某些疑虑。

我更知道,作为罗浮将军,他要做的一切都必须事出有因,唯有在化解敌方进攻时抓住破绽,而后才能进行反击。

可是

在我的思维都尚未明确前,景元却先一步说了出来,“可是你不想那么做。”

“百年又百年,一次又一次,你已经厌倦了这种被称作稳妥的方式方法。”

我保留自己的看法,没有反驳。毕竟就结果而言,景元也没说错什么。

但我自觉自己的做法也并没有脱离“稳妥”的状态,否则我也不会在百川入水后就在群聊内拨出通话。

虽说就如今的局势而言,无论罗浮出了什么事都免不掉景元的责任,但毕竟罗浮上还有我在。

而我要做的就是将这一切合理化,至少在外界看来是这样就足够了,至于更深层的责任

倘若景元不出现,那么即便是面对最坏的情况——无论是太卜司的占卜还是十王司的梦占,我都有把握将景元彻底排出在局外。

可景元来了。不仅来了,还出面站了出来。

“你不该来的。”我低声说着,又感觉十分不安地攥住衣袖,进一步提醒道:“既然你明白我想做的,就不该在这种时候淌进这趟浑水里。”

“恰恰相反,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才要来。”

温柔而悲戚的目光投注而去,让「景元」霎时明白这话的意思。

正因为景元知道他想做什么,所以才不愿让他染上人命,不愿让他就此沉沦。

“原来你是来阻止我的。”他喃喃自语着,却又倏地笑了起来,“也对,毕竟你可是景元啊。”

既是景元,又怎么可能会在明知我要做这些违法之事后还无动于衷呢?

“这与我是谁无关。”景元轻声回复着,“倘若「彦卿」要为了你而背负罪孽,你会怎么做?”

“将军,这不是罪孽,只是不同的道路。”「彦卿」立刻出声提醒着,“不仅是我,就连「刃」和「丹恒」都会这样赞同的!”

他示意性地点了点玉兆,无声地给出另一种提醒。

「景元」持续沉默着。景元知道,他心中已有了答案。

因此,景元也没等待他的回答,笃定道:“你同样会阻止他。”

“所以,这不是对你的不认同,只是不愿因此而失去你。”

“「景元」,你该站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