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恩情,皆拿出金银相赠。
雷横带了大包金银下山,记得探春的嘱咐,便取了一锭三两银子时时带在身上。
如此过了六、七日皆无事,那三两银子天天装在袋里,也没有派上用场。
这日他出门得急,又新换了衣衫,竟把带银子忘了,走至衙门口方想起来。
但一则这些日子天天带银子无用,二则他是本县都头,只有别人孝敬他的,少有需要往外出钱的,三则原是命中注定,偏他未带银子这日被拉去听白秀英说唱。
雷横原还对进勾栏院兴致寥寥,但听说那行院叫做白秀英,霎时想起探春那首百思不得其解的警示诗,竟不由自主地走了进去。
然后,他便因拿不出赏钱被白秀英父女一顿污言秽语地辱骂,激怒之下挥拳打了白秀英之父。
白秀英向她的相好郓城知县求告,枷了雷横在勾栏门外,雷横母去送饭,见儿子可怜,与白秀英激情斗口互骂,吃那女人打了两个耳光。
雷横一怒之下,用枷打死了白秀英。
被知县下进牢里,雷横终于明白探春那四句诗的意思,可惜悔之晚矣。
朱仝如书中记述一般义气深重,在押解路上放走了雷横,他自己却甘愿扛下渎职的官司,被流放沧州。
消息传回梁山,宋江当即与晁盖、林冲、探春商议,要派吴用、李逵、雷横三人下山去,说服朱仝上山入伙。
探春心下盘算:我虽有心提醒,可那雷横还是走上了既定命运,这些好汉的命运果然无法改变。倘若再以言语劝阻,恐不能济事,不如亲自下山去,设法救了那无辜的小衙内。
她向平儿使了个眼色,意味深长笑道:“平姐姐,你也许久未回家探望凤姐姐了吧?”
平儿是个伶俐人,加之也听过小衙内故事,立时懂得她眼神中的意思。
她如今虽有三个多月身孕,姿态依然轻盈,笑盈盈道:“正是呢,趁现在身子还不算笨重,我们须得去探望姐姐、姐夫。待产下孩儿,以后三、五年都不能下山了呢”
听到妻子如此说,宋江立时附和道:“也好,你们与军师他们三个一路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探春陪着平儿,另有雷横、吴用、李逵三人一同前往柴家庄。
凤姐在庄园里迎接了他们,并安置了住处。
次日,雷横、吴用乔装了到沧州城去打探。
过了两日回来,雷横道:“朱仝哥哥正在与那知府家看孩子呢,一个四岁不到的小毛孩子骑在哥哥肩上,招摇过市,险些气破我的肚皮。”
探春道:“朱都头看起来如何?也不欢喜吗?”
“他倒是笑呵呵的,还给那娃娃买果子吃。”雷横想了想,道,“我这哥哥向来是和气的人,对孩子尤其有耐性。”
探春道:“既然朱都头乐在其中,咱们探望他一回就回去吧。”
“不可不可!”吴用忙出言阻止,“山上众位哥哥皆盼着我们带朱都头回去入伙,倘若就此空手回去,岂不让大伙儿失望?”
凤姐笑道:“军师这般说,想是有主意了?”
吴用轻抚胡须,笑道:“朱都头既是替沧州知府看管孩儿,那孩儿若没了,他自然留不得沧州。”
李逵听得此说,当即提起斧头,大叫道:“这个容易,一个奶娃娃,不消俺一斧下去就劈得两半,管保死得透透的。”
他这两句话说得轻描淡写,仿佛不时要劈死一个四岁孩童,而是劈路边的一只野鸡。
探春打了个寒战,见众人皆笑呵呵的,唯有平儿蹙了眉头,借口孕吐走出去了。
她看向凤姐,道:“姐姐也赞成这样做?”
凤姐点头道:“这样做最是便宜,一发给朱都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