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让人讨厌。
许是酒意上涌,鲁智深下山的脚步并不稳当,踉踉跄跄,有两次还偏离了下山的羊肠小道,差点儿一头扎进荆棘丛里。
每一次,他都抢先用手臂护在香菱面前。
前世今生,香菱见过的男人不少,有见一个爱一个最终被夏金桂治住的呆霸王薛蟠,有专爱在女孩丛中厮混的富贵公子贾宝玉。
贾宝玉也曾为她污了石榴裙急得团团转,但后来甚至不敢去保自己最得意的丫鬟晴雯。
前世今生,跨越八百年时光,只有眼前这个大和尚会为了不相干的一个女子而赔上自己的一生。
夜风吹拂,鲁智深的脚步愈走愈稳。
他以为香菱趴在他肩头睡着了,故而咬痛舌头,强令自己清醒些走路,节奏晃晃悠悠,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响。
香菱趴在鲁大师肩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她开始尝试用一种全新的目光去看待鲁大师,不再当他是未来的活佛,而是位活生生的男人。
越看,她的脸就越红,心思也越坚定。
一座山,两座上,到第三座山顶时,东方升起一轮红日。
亮而暖的光,肆意,张扬,不分贵贱地照耀着大地每一个角落。
香菱轻声道:“我愿意!”
鲁智深本就有些醉酒,又走了半夜,累困交加,昏昏沉沉间听得这三个字,迷迷糊糊地回道:“什么?”
“我愿意嫁给大师!”背上的女孩子嗓音轻柔而坚定。
鲁智深唬了一跳,险些将背上人颠了下来,仓促间忙用手去扶,却触摸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鲁大师不再心如止水,而是慌忙将人放了下来,道声:“对不住!”
“为什么要说对不住?”香菱语气温柔,眼神不偏不倚地盯着大师:
“无论大师将来继续出家还是还俗,成佛还是成魔,自昨夜在柳家村麦场上起,香菱就已把自己当作大师的妻子!”
“这是香菱的誓言,也与大师无关!”说这句话时,她笑得有些调皮,“大师还可以继续参禅悟道,出家做和尚,哪天成了佛就只管去!”
鲁智深笑了。
这个女人,着实对他的脾气。
他微微弯下腰,与她双眸对视,正色道:“洒家以前虽在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做过提辖官,现在却是个一文不名的莽和尚,且年纪上也大你许多。”
香菱嫣然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大师参禅多年,难道还在意这些身外之物?”
鲁智深放下禅杖,摸摸光头,嘿嘿笑道:“洒家这和尚做得敷衍,哪里会参禅悟道?洒家只恐粗鲁,辱没了你。”
香菱大着胆子,将一双小手放在鲁智深粗阔的手掌中,正色道:“香菱心中,大师是天地间第一好男儿,能做你的妻子,香菱还怕亵渎了佛家呢!”
鲁智深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心下越来越亮堂,忽然大叫一声,一拍光头,大声道:“妻子家中坐,佛祖心中留!心中有佛,出家在家何处不是修行!”
他展开双臂,将香菱抱了起来,欢喜地转了一圈:“好娘子,洒家还俗了!你如今就是我鲁达的妻子!”
香菱回抱住他,鲁智深身形高大,她的面颊紧紧依偎进鲁大师宽阔的胸膛中。
此后今生,这里就是她的归宿。
两人一起就是家,天孤星不孤,苦香菱不苦!
定下名分,鲁智深更舍不得香菱多走一步路,一路背着到了山下官道上。
沿途行人看见,难免指指点点,鲁智深是个豁达的人,并不放在心上。
香菱心下安乐,也不关注他人言论。
两人皆是心底纯正的人,虽名为夫妻,却皆是一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