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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亮写信给二公,本就是托他们先向黄承彦说和,待孝期一满,再正式请二公为媒。

此时却不知发生何事,二公这般大的面子竟未奏效,难道黄家当真已属意刘琦?难道数日前之言太过生硬,伤了她的心?

他毕竟还只是未经人事的少年人,远没有二十七岁之后那般洞悉人心,运筹帷幄。

从容淡定了数日的心,终于开始有些慌乱了。

心乱,琴弦乱。

诸葛均更急了,顾不得暴露自己上次偷听墙角之事,赶上去抱怨道:

“上次黄小姐来时,只听二哥你提了一大堆要求,又要展露才华,又要鲜活灵动,就没说一句自己该当如何如何,这样如何讨得了女孩子欢心呢?”

抱怨完,他又支招:“不如你再给黄小姐写一封信,好好写些赞美之语,中听之言,我愿跑腿替你送去。”

诸葛亮挑眉:“小小年纪,心思倒是不少!来,你说说看,何谓中听之言”

房外忽有人大笑道:“中听者,顺耳入心也!贤弟竟不知吗?”

门帘一掀,走进来一身材高大、形容潇洒的年轻男子,笑声朗朗,入室仍不绝。

“徐元直!”

诸葛亮也是大喜,他在学业堂关系最好者两人,一为博陵崔州平,一为颍川徐元直。

崔州平隐逸之士,平日并不爱讨论天下大势,喜爱山川自然,与诸葛亮心性和,但志并不相投。

这徐元直虽时常神出鬼没,一年见不得两面,每次回来时候皆能带来最新时事,与诸葛亮大论三天三夜不休不止,每每论到兴处,两人双双共起志同道合之感,恨不得再谈三天三夜。

徐庶拉住诸葛亮,大力拍他肩膀道:“孔明啊孔明,庶本以为你是志在天下的男儿汉!却没想到也有为女子伤神的柔情时刻啊!”

“孔明”二字是诸葛玄去世前为侄子所取表字,待加冠之年才可正式使用,但自诸葛亮写信向徐庶提及后,他便一直以此表字称呼。

这也是诸葛亮很喜爱的一点,他从来将自己当做成年人,平等以待,绝不仗着年岁略长就说教。

见到挚友,诸葛亮心思一定,苦笑道:“我非铁石,孰能无情?”

徐庶大咧咧地往席上一坐,大笑道:“大男人写什么书信?遮遮掩掩,不干不脆的。”

他扬手,指向窗外月色道:“明日恰是十五月圆,何不约佳人共享明月,当面表白心意?”

诸葛均咋舌:“还未定亲,就这般私下约见,也太大胆了吧?”

“又非让他们二人独处,有何不妥?”徐庶笑道:“明日,我请庞小姐约上这位佳人,带上侍女、仆妇,郊外春游半日。黄昏时分,设法将她们转请至卧龙岗。”

“到时,孔明就着这花前月下,大胆说明心意,哪还有不成之理?”

诸葛亮走至窗前,遥望对面山岗。

初夏季节,满山遍野恰好开满了红杜鹃,红彤彤火烈烈的一片,明月当空,溪水潺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既劝她诚于己,就该给她诚于己的底气,不躲不避,直抒心意。

“好吧,就依元直兄的主意。”诸葛亮听到自己的声音飘在耳边,咚咚咚的心跳声,猛烈撞击着胸腔:

“叔父仙逝前,还念念不忘亮的终身大事,明日便在这卧龙岗上表明心意,也好请他老人家放心罢!

徐庶笑着摇头:“正人君子一害羞,便请出长辈做挡箭牌,孔明如此大才,竟也不能免俗啊!”

诸葛均瞥了一眼,果见他哥哥面红过耳,不由得转过身去低笑。

笑中却也带了些遗憾,倘若叔父生前便能见证这一幕该多好。

二哥打小自视甚高,叔父忧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