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心中一动,从耳下分出两缕发,辫了长长的两条小辫子。
这是她梦中所见那飘逸少女的发型,随手模仿,更增俏皮。
“我女儿还有这手艺呢!”黄夫人大喜,退后一步,招呼丫鬟道:“拿香粉胭脂来,给小姐抹的白里透红,就更好看了!”
小黄月连连摇头,这会儿多是铅粉,抹来凝滞难受,她才不要呢。
她站起身,挽住母亲胳膊,试探着道:“母亲,今日并非休沐日,那家的公子会在家吗?”
黄夫人替她整理衣襟,奇道:“你诸葛世叔卧病在床,托我去瞧一瞧两个侄女,他家的两个公子在不在家又有什么相干?”
原来只是去瞧诸葛家的两位小姐,小黄月松了口气,暗啐自己多想,一张小脸儿更红了。
黄夫人笑道:“我与两个女孩儿初次见面,带上你这个小孩儿,想着或能多找些话题,减少些尴尬。”
“怎么还没出门,你就先尴尬上了?”
“哪里是尴尬?天太热而已!”小黄月捂住脸,窗外天色阴阴,风吹树响,却比昨日是凉快多了。
天太热的借口,用得更尴尬。
她又转过身去假意照镜子,镜中人红衣红裙,鬓簪鲜花,脸虽黑,发虽稀,到底看起来像个女娃娃了。
她忽省起一事,忸怩道:“不好吧,那家的人都当我是男孩子呢!你突然带了个女儿过去,让我回头怎么去学堂见诸葛兄呢?”
黄夫人笑道:“咱们只见内眷,况且我只说你是小女儿,谁还细究你有没有进学堂读书不成?”
小黄月这才磨磨蹭蹭跟着母亲出了门,上了车。
黄承彦今日闲暇,陪着她母女同去。
诸葛草堂建在卧龙岗,与黄家湾仅有一山之隔。
小黄月难得规规矩矩坐了马车,只掀起一角窗帘,看了沿途山水。
卧龙岗虽略显偏僻,不为荆州士族所喜,却是山明水秀,地势起伏如龙,周围多是自给自足的农人,远离纷争。
马车缓缓驶过一座小桥,显然是新搭建的,桥木上还带着未枯萎的绿叶,桥面吱吱呀呀、晃晃悠悠。
那日她和哥哥跑来看人搬家,还没这小桥,须得绕很远的小路跑过来。
这么快就搭起了小桥,这家人倒是蛮勤快的。
父亲与母亲坐在马车两侧,对视一眼,笑道:“咱们阿丑,今日颇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呀!”
小黄月假装没听见,趴在车窗上,手伸出去轻抚沿途柳枝。
马车在大门外停下,黄承彦先下了车,去前堂探望重病的男主人。
黄夫人带着小黄月绕道后门。
两位年轻小姐等在门口,待马车停稳,一起迎了上来行礼。
小黄月陪着母亲下了马车,见两位小姐,一者十六、七岁,一者十八、九岁,皆生得身材纤细颀长,婷婷袅袅,衣衫朴素,却不掩风姿楚楚。
小黄月顿觉身上的红裙子没那么鲜艳了。
黄夫人一手一个,拉住两位小姐,亲亲热热地道:“瞧这花朵一般的容貌,这样斯文有礼的气度,真是让人打心底喜欢。女儿,你以后可得多向两位姐姐学一学。”
小黄月松了口气,幸亏她没有继续叫“阿丑”。
两位诸葛小姐道:“小妹妹伶俐可爱,非愚姐妹可比。”
四人相携进了内堂,小黄月一眼先看见堂上两幅大字: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
龙飞凤舞,入木三分。
小黄月忍不住笑道:“这十个字虽写淡泊宁静,却字字皆有一飞冲天之势,何不换作‘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诸葛大小姐温柔笑道:“这副字是我家二弟奉叔父之命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