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适时地飘来一大片云朵,挡住半面日光。
诺厄似有所觉地低头,一只通体幽蓝的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飞了进来,这会儿正触角微扬,半敛着一对晶莹剔透、磷火般瑰丽的翅膀,悄悄地停在他的指尖上。
他低下头,与掌心里的蝴蝶对视。
几秒钟后。
蝴蝶忽然张开翅膀,毫无征兆地向着窗外的庭院里飞去。
诺厄心头微动。
有没有什么办法——
就像是蝴蝶效应,又或者是一张张精心陈列、摆放严谨的多米诺骨牌,能够让他在不提前出院,不离开病房的前提下,轻飘飘地推倒第一张牌,让那只小小的蝴蝶,悄无声息地飞到他的雌君身边去?
思忖间。
一只手忽然轻轻按在他的头发上,毫不客气地揉了揉,诺厄眉间微蹙,正要避开,就听见头上传来一声哼哼,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酸溜溜的声音:“那家伙都走半天了,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诺厄:“。”
他蹙眉,退后半步,倚靠在栏杆上,冷漠脸:“……卢西安,你无不无聊。”
年轻的圣阁下板着一张脸,抬眼瞪他,几撮凌乱的白发塞在大衣领口,仿佛给他圈上了一层浅浅的雪白毛绒披肩。
卢西安·维洛里亚看得心痒痒,伸手使劲搓了又搓,直到诺厄面无表情地拎起边上的花盆准备揍他——这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嘴上还不忘占便宜:“诺厄,你失忆之后可能不记得了,其实你以前都是喊我小舅舅的。”
诺厄干脆懒得理他。
十八岁时都没喊过的称呼,二十八岁反倒乖乖喊出来了?谁信啊。
忽悠大失败,卢西安表情都没变一下。
与其提升自己,不如诋毁他虫。卢西安泰然自若,当场造谣:“别看了,我跟你说,你别看伊格里斯那家伙看起来像模像样的,其实他……”
诺厄眼睫微动,抬眼看他:“你们以前认识?”
……?
卢西安脸一垮,表情十分受伤:“宝宝,这是重点吗?”
那不然呢?
考虑到对方到底是他血缘上的亲舅舅,诺厄觉得多少还是得给他一点面子,于是他敷衍道:“好吧,那就换个话题——伊格里斯·奥威尔在特权种圈子里形象怎么样?你对他了解多吗?他有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嗜好或者弱点?”
所以这话到底委婉在哪儿了?
被忽视了个彻底的维洛里亚雌虫很受伤,不过看诺厄神情认真,卢西安也不闹了,他看着诺厄,眉毛轻轻一挑,沉吟道:“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
这怎么还能带两种选项的。
诺厄试探性地问:“假话是什么?”
卢西安郑重其事:“假话是,伊格里斯·奥威尔是个狗东西。”
诺厄:“。”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很无语的预感。
他维持静默,一言难尽地看着对面的雌虫。后者完全没有被嫌弃或鄙夷的半点自觉,见诺厄不说话,卢西安反倒绷不住姿态,急了:“你怎么不问我真话是什么?”
话都说到这份上,诺厄要再反应不过来对方是有意逗他开心,就有点迟钝了。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所以真话是什么?”
“真话就是——”卢西安义正言辞,掷地有声:“伊格里斯·奥威尔真的是个狗东西!”
诺厄:“……”
行吧。
虽然对方说的是废话,对议员长的评价也堪称全是主观,毫无客观,但考虑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年长雌虫,在面对拐走自家的雄虫的外虫时,多少都会有一点老父亲式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