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钟晨夕这回意外坚持,还是翻过身,一头把自己闷到被子里,抱着熊呜呜咽咽的,难过得就不想理人。
钟权拍了拍他做安抚,自己也躺下去,用一条手臂环住钟晨夕,钟晨夕又负气地往前蹭,都不想爸爸碰他了。
这一晚睡得很安静,钟晨夕生着气,又很快地进入梦乡。他睡得昏昏沉沉,被什么东西压着似的,他有几次已经想翻身过去抱住爸爸,而压住他的东西就好像能感觉到他的想法,阻止了不让他动。慢慢的,那黑黑的一片变成又沉又凉的冰块,是从他的头一直到脚的那么一大块,彻底地把他盖住。钟晨夕从来没有那么冷过,他的牙齿在打哆嗦了,“咯吱”“咯吱”的,他咬着牙齿声音,是从骨头里发出来的,能在房间里回荡好久。他太冷了,爸爸有听到他发抖的声音吗?快拉他一把,不然他真的会被冰块压死,还会被冻死。
是前几天下过的雨吗,变成了冰块之后就来压住他。那股冷意化成了一双坚固的手臂,从背后绕住他,紧贴住他,肆意地抚摸他的身体,才会源源不断的冷。钟晨夕无论怎么挣扎也醒不过来,眼睛上覆上最深的冷意,便掉入寒潭,爬也爬不上来。
钟权起床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儿子一整晚都没有碰他,叫了两声也没反应,真这么生气?
“宝宝,醒一醒。”他又靠过去,捧着钟晨夕的脑袋转过来,才摸到他的额头手上就被烫了一下。
钟权一慌,马上又摸了摸儿子的额头,他皮肤滚烫,皮肤上全是冷汗,脸颊也烧红了,都意识不清了,怎么也叫不醒。
钟权赶紧下床,掀了被子抱起儿子就走,他抱着人急匆匆地往外冲,才出房间就撞见了秦泯。他正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握着筷子,见状也马上正色起来:“怎么回事?”
“发烧了,我要赶紧去医院。”
“别动!”秦泯一把站起来往前走,查看了他怀里小孩的情况,就说,“不用去医院,让儿子躺好,我马上过来。”
“都烧成这样了!”
“我是医生!”秦泯的口气一厉,并且盖过了钟权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抱回去,等我过来。”
差点忘记了他是医生,钟权又把人抱回去,迅速拧了冷毛巾给儿子擦脸。钟晨夕难受地皱着脸,烧得迷迷糊糊了,嘴唇翕动着似乎在叫爸爸,连这点声音也是听不清的,只充满了痛苦。
秦泯随后就到了房间,他拎着医药箱,一打开就看里面密密麻麻的器械和药品,他取出体温计,酒精瓶,还有注射器。钟权又紧张起来:“你这是什么针,正不正规?”
秦泯只专心地拆开注射器,动作神态就跟急诊室里的医生一样,他快速在钟晨夕的手臂上扎了一针,钟晨夕也对这突然的刺痛有了反应,哭了出来,这回能睁开眼了,颤颤地只能哭。
钟权不再阻止他,一心守在儿子身边,给他擦了身,喂了药,观察了一上午终于有了好转。钟晨夕知道口渴了,也能断断续续地叫两声爸爸。钟权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平静些了,再抚着儿子的额头,这回又多了几分对秦泯的感激。
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儿子以前还不是这么乖,不小心生病了,又磕着碰着,保姆打了电话给他,他就急着往回赶,再火急火燎地送儿子去医院。可以预见的,如果再找了保姆回来,再出现今天的意外,也还是一样的做法。昨天晚上他没有放在心上的,今天就得到了最有利的证实。对,秦泯他还是个医生。
钟权垂下头,看着病中的儿子,心里已经同意了。
第七章 二楼
钟晨夕躺了两天终有了好转,他这次的高烧来势汹汹,多亏有了秦泯在,也是秦泯照料的更多,一直守在他的床边,不时地给他观察体温。钟权给儿子喝水喂食,他也一样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