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她这人以前嘴巴很呛,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以别人的难堪为养料,可是时间带来的满目疮痍留
下的是面目全非的个性。
陈糯:“你都决定好了,还有我反对的机会吗”
酆理:
“没有了。”
她叹息一声:“只有在这件事上,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陈糯:“那你不怕我们分开我再找别人吗”
酆理:“现在不怕了。”
江梅花的那封遗书其实陈糯藏得很好,但是还是被酆理看到了。
这个女人当年满心满眼地要再嫁个好人,但是这个年纪的中意到底不纯粹,夹杂着很多别的心
思。
她对酆理也不错,即便是在老李死后,她们在c市相依为命的这几年,江梅花作为后妈的作为也挑
不出错。
可是人心隔肚皮,酆理不怀疑江梅花的本性,但是她到底还是有私心。
希望陈糯跟酆理断掉,希望陈糯找到真正的幸福,那封遗书写的潦草,字迹稚拙,还沾着水渍,
末尾添了一句: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对不起奶包,但妈妈很自私,希望你们不要这样。
妈妈的自私酆理当然能懂。
虽然说血缘这玩意并不能完全论证亲情的粘合性,但是邱蜜作为江梅花十月怀胎生下的,几乎是
她悲剧人生的开端,无论是孽障还是宝贝,都具有无比重要的意义。哪怕江梅花前文中也提到了,她
早就知道她女儿不是原来那个了。
她说我的蜜蜜从小就五音不全,唱歌跑调,那天,我是骗你们的。
酆理没去问陈糯是什么心情,至少在她自己看到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一瞬间觉得有点冷。
江梅花带着浓重的市井气,精明和愚钝揉成了并不讨厌的市侩,死的时候带着忏悔,也带着懦
弱,最后还不忘捅这两个孩子一刀。
你们不可以。
她终究是一个母亲。
酆理想到自己的母亲,太遥远了,回忆里的女人面目都已经模糊,抱着酆理讲着酆理那时候压根
听不懂的遗憾。
结果遗憾多年后找上门来,甚至要来解决酆理的燃眉之急。
酆理妥协了。
她青春期的反骨早就变成了创业时期能重伤她的失败,在天意和人意的裹挟下,不可逆地走向惨
淡。
她想到从前,老李还没跟江梅花好上,李菟还没死,她们一家人坐在楼顶吃水煮花生。
老李这人会唱歌,李菟很捧场,叫爸爸能把老李甜到胡子都要剃成爱心。
他还会唱点戏,咿咿呀呀之后对自己还不通人事的大女儿语重心长地说:“你别想着赚大钱,这
种事啊可遇不可求,看机会的。”
彼时酆理想着给李菟买好看的裙子,觉得别人妹妹有的她妹妹也要有,那颗攀比之心居然是从这
里长出来的。
酆理嗤之以鼻:“那是你太没用了,只能开修车店,我以后不一一样,我要赚很多很多钱,给我们
小菟买天底下最贵最好的裙子。”
但李菟连花生都要酆理剥壳,很不客气:“谢谢姐姐,你能帮我再剥一盘吗”
敷衍至极。
多年后酆理自己在货仓清点货物,在人前赔笑,才懂得老李那句孺子不可教也。
父辈的劝诫往往在少年时被丢在脑后,在走过一遭后恍然大悟,好像真的是这样的。
那年庄心妍的歌很火,街上的衣服店在放,奶茶店在放,李菟坐在酆理的车后面跟着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