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在心里长呼一口气,安心地、美滋滋地溜走了。
出院子时,被侍卫拉住手,告知了这两人在吵架的事情,她睁大眼,满脸不信:"怎么可能呢?我看沈大人和太子殿下恩爱的很,我警告你,不要造谣。"
屋内的两人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想的,喝完了糖水,把罐子往旁边一放,气氛又变得紧张起来。
谢煜放下碗就忘本,冷着一张脸上课,回答问题都硬邦邦的。
今天下午的课好不容易结束了,谢煜自行回了王府,又没有等沈长胤。
但晚膳的时候是无论如何也避不过沈长胤的。
屋里的铁树悠悠地晃动着,谢煜坐在桌边,用手撑着脸,想着:等沈长胤回来了,她赶紧吃完就回自己的房间。
菜慢慢地上来,对面的人却好像一直没来。
直到今晚的鱼汤都有些冷了,院中才响起另一个人的脚步,还有小花儿冲上去迎接沈长胤的爪子声。
谢煜漫不经心地侧头望去,却发现沈长胤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是不是有点红?
她微眯起眼,仔细观察着。
是的。
沈长胤的肤色仍然是冷白的,眼下却飘起了一点薄红。
这种红让她感到熟悉,沈长胤身上迷情香的药性还没有完全下去吗?
她轻皱了下眉头,又舒展开。
心想,关我什么事?
上次好心帮忙,到最后还被亲了。
这次她一定不多管闲事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沈长胤也不再纠缠她了,仅仅是在进屋的时候向她点了点头。
她晚膳吃得很少,也不讲话。
谢煜看她慢吞吞地夹起一筷子米饭,送进嘴里,慢吞吞地咀嚼很久。
心里有一种难以发泄的烦躁,她忍了忍,在看见沈长胤放下筷子,准备回房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你去找张军医看过了吗?"
她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碗里的米饭。
沈长胤有些愣怔,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过了一会儿,才勉强说:"嗯,看过了。"
"结论呢?"谢煜步步紧逼。
"……都好。"沈长胤面不改色,"药效已经下去了。"
"所以三殿下你不用再担心出现那种情况了。"
她的笑容很细微,眼尾向下垂着,带着淡淡的忧伤,"我知道三殿下你为我的冒犯而生气,我向你保证,那些事不会再发生了。"
谢煜感觉刚刚吃下去的米饭梗在了心里。
沈长胤这算道歉了吗?可她原本要的也不是道歉。
她也没有因此而心情更好些。
她吸了口气,冷硬地说:"好,那就好。"
"那我就不关心您了,再见,沈大人。"
她自己回了房间,依旧做了大量的运动来消耗精力,直到身体力竭,躺在地毯上。
那股无名的火依然游走在她的血液中,找不到出口。
她又失眠了。
天色越来越黑,滴漏彰显着时间的流逝,她躺在床上好几个小时,都没能睡着。
失眠是一种对身体和心理上的极大折磨,尤其对她这种几乎不曾失眠过的人来说,简直是酷刑。
她闭目躺在床上许久,到了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间有开门的声音。
她立即坐起来,侧耳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