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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

沈长胤问:“那你的表现是什么?”

谢煜顿了顿,竟然难得地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最终得到一个答案:“我尽量不喜欢上别人,但如果我真的爱上一个人的话……”

“我为她而战斗。”她与沈长胤对视。

“我为我喜欢的东西而战斗,战斗到死。”

她说:“所以,当初如果不是比起‘在糟糕的世道里一个人独善其身’,我更喜欢‘在大家都安稳的时代里当个普通人’,我绝不会履约和你回去。”

她将油灯重新提上来,发现这一次没有灭,就踩着梯子下去了。

在幽深的地窖里搬了七八坛酸菜出来,踩在梯子上,将坛子递给在上方的沈长胤。

递完后又顺着梯子爬上来,眼前出现一只素白的手,她也不客气,借了一下力,回到地面上。

“如果现在回到那一天,再重新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不去考虑所谓的民生与世道,你还会跟我走吗?”

谢煜将坛子放到板车上:“时光又不能倒流,说这个有什么意义,你应该庆幸我和你回去了,有人刺杀你的时候,我还能救你一下。”

她和沈长胤一人拉着一边板车的车柄,往村子中央走。

路上菜地里的青菜已经绿油油的冒出手指长的嫩芽,香椿树已经被采了好几茬,如今叶子郁郁葱葱,呈现出生机勃勃的紫红色。

“我只是单纯地好奇。”沈长胤说:“什么情况下你才会爱上一个人?”

谢煜得意地回头望着她:“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

她得意于自己人生观逻辑的严谨。

“我刚刚和你说了,如果我爱上一个人,我会愿意为她战斗到死。但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死。”

“可能你从我的英勇无畏中看不出来,但是本人其实真的非常怕痛。”

她戳戳自己腰腹处的伤口:“所以我绝对不会喜欢别人。”

她向沈长胤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给你带来一个超前的理念,单身万岁。”

“为什么突然这么多哲学思考?”她反问沈长胤。

“没什么。”沈长胤回答。

因为我想知道,到底该不该放你走。

*

两人拖着酸菜回到村中央,又继续给村里的人帮忙。

沈长胤分到的活一直非常轻省,就只是挑选新鲜无破损的鲜花而已。

村里的人也不好意思喊她去做这做那,这是一种生疏的客气与礼貌。

但是谢煜真的非常受欢迎,很快就被视为了村中自家人的小孩,被这个拖过去打下手,被那个拖过去教学,一天下来,几乎要将村里所有大娘腌肉、腌花的技能都偷师了过去。

而她也非常开心,一整天都神采奕奕的干这干那,晚上还叫嚣着自己的槐花炒鸡蛋肯定比村里所有人炒的都好吃。

沈长胤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直到当天夜里,夜深人静,其他人都睡着了,一颗石子敲响了她们房间的窗户。

谢煜和她都爬起来,警惕地推开门,发现院子中停着一只信鸽,腿上绑着一截红绳。

沈长胤将信鸽抱起,解下腿上的纸条,打开看了一眼。

老金收到她的信了,已经准备好了人,随时可以控制住这个村子,而后接她们回京。

她抬头望向静静等着她的谢煜,眼前忽然恍惚了一瞬。

幻象出现,静静地站在谢煜身后,无声的动着口型。

沈长胤读懂了每一个字。

幻象在重复:“不要放她走。”

昨天夜里,当潮水退去,在乡村夜晚的院子里,她与幻象第一次进行了一场心平气和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