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唤府中侍女取了双干净的鞋子,连晚膳都不曾用,便抱着那两身衣裳,匆匆推开了景秋的房门。
景秋已回来多时,方才在千提房门外徘徊了许久,却不敢贸然上前打扰,只能回自己房中等待。听说怀舟明日便要离开,景秋也是一刻不敢耽搁。
当晚,昏黄的光晕在墙壁上透出千提与景秋忙碌的身影,两人坐在桌前,飞针走线,细密的针脚穿梭于布料间,手中衣物渐渐成型。
殊不知,烛火长燃一夜,有个人便在房外伫立着,守了她一夜。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封易初才悄然转身,消失在渐尖破晓的晨光中。
转眼间日上中天,初冬的京都城门口寒风凛冽,裹挟着细碎的落叶呼啸而过。枯树枝丫在风中瑟瑟发抖,一片萧索。
姜国返程的队伍已在城门前列阵,骏马喷着白气,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
千提裹着厚披风,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景秋立在她一侧,牵挂的目光一刻不停地在怀舟身上驻足。封易初在千提另一边站着,月白色长袍被风吹得鼓起,清冷依旧。再往旁边,画扇与顾衍之比肩而立,同样是来送行的。
“怀大人,走好。”封易初踱步至怀舟面前站定,语气平静,乍一听是一副满不在意的冷淡态度,可顾衍之还是听出这话中暗含的敌意与喜悦。
一片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轻轻飘落在他肩头,怀舟见状,上前来些,抬手轻轻将那片落叶取下。他的目光越过封易初,看向不远处站着的千提,眸中满含眷恋。
封易初眼中敌意更甚几分,他微微挪动脚步,挺拔的身躯阻挡了怀舟的视线,出言提醒:“怀大人,该上路了。”
片刻后,怀舟目光重新落回封易初身上。
那日听景秋说,千提在国师府过得不错,他还有些不信,直到昨日一番试探,见他为千提慌了分寸,心中悬着的巨石才终于落了地。如若千提跟着他能过得开心,他倒也可以放心离开了。
“公主便托付给你了。”怀舟缓缓开口。忽然间,他伸出手,猛地揪住封易初的衣领,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你若敢让她受半分委屈,我就算是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将她接回去。”
言罢,他缓缓松开手。
封易初面色不改,抬手,不紧不慢地将衣服上被弄出的褶子抚平,唇角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眸眯成一条弧线,仿佛只是一粒芝麻弹在了手背上,不疼不痒。
怀舟后退两步,眼眸微微转动,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顾衍之身上。
顾衍之毫无防备地对上他的目光,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面上极力保持镇定。
站在顾衍之身边的画扇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微妙的瞬间,探寻的目光落在顾衍之身上,一副“你们两个有事瞒着我?”的模样。
顾衍之察觉到画扇的目光,微微转头,心虚地朝她笑了笑。
这一幕被封易初尽收眼底,他的目光紧紧将三人锁住,一副“你们三个有事瞒着我?”的神情。
千提瞧着这四人眉来眼去的模样,也好奇地看过去,一副“你们四个有事瞒着我?”的姿态。
寒风在城门下呜咽,卷动这地上黄沙,让周遭氛围愈发压抑。景秋意识到许久无人说话,也跟着将目光投过去。
顾衍之处在众人视线中央,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突兀的声响打破了这微妙的宁静,众人将目光移开,恢复如常。
封易初却好似发现什么,将手背至身后,绕着马车缓缓踱步,警惕的目光扫视着视线所及的每一件物体。偶尔打开马车后的货箱,见里边皆是赏赐的金银珠宝,又面无表情地将箱子合上,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拖沓。
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