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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修士的手里,日后被人提起来,也不会说曾有个九幽出来的恶鬼,有多么多么厉害,多么多么凶残,只会说,以前有个从九幽出来的恶鬼,笑声呕哑嘲哳难为听,这才暴露了身份被谁谁谁执剑除害。

多蠢啊。

于是叶南徽闭了嘴。

然后意识到她已经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动作,站了很长一段时间。

她的手一直紧紧攥着剑柄,现在松开时,她的指关节都还有些发僵,略微活动了一下,她撑着楼砚辞的尸身,将他拖到后院儿的空地中摆好,剑也不拔,就这么让他横尸院中。

她如今神思略略回笼,恍惚间才想起方才谢淮的话,说他去找楚方。

找楚方有什么用啊,叶南徽盯着眼前这张无比熟悉的脸想,她是能毁尸灭迹,还是能将人死而复生,找回来估计人都要吓懵,白白多一个人担惊受怕。

这不,估计谢淮今日就被吓得够呛。

也不知道他是真去找楚方了,还是趁机去报官了。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免不得又要动用术法改改凡人记忆,麻烦得很,不如

看着眼前楼砚辞的尸身,叶南徽福至心灵一般地想起这家里并不止她一个鬼,随即掐诀想召楚圆过来。

这几日楚圆一入夜便出门,连白日偶尔都见不到人影,那日她听了楚方的“指示”去寻她,明明气息就在四周,却死活找不到人,还是后来她从识海里刨出这么个招鬼的法决,才将楚圆给唤了回来。

现在楼砚辞死是死了,这尸身留在这儿也是个麻烦。

虽然也可以一把烧了了事,但这一次轮回算下来,楼砚辞除了试图用自己的尸身为白清枝招魂以外,也没做过其他伤害她的事情。

现在死都死了,人族讲究留个全尸,倒也不好真这么做。

不如将楚圆召来,让她附身上去,虽不能长久地驱使楼砚辞的身体,但将谢淮或是可能被他招来的凡人应付过去也不难。

手上的动作已经摆好,只消念出法决,便能将楚圆招来。

可叶南徽的目光落在楼砚辞的脸上,突然便被他唇边的血色给黏住,那血色在她眼里,从楼砚辞的身上缓缓蔓延开来,不出一会儿的功夫便将整个后院染红,举目四望,尽是红色。

她心里突然有点慌,不知从何处而生的惊惧将她席卷,连带着她的脑子嗡嗡地疼起来,掐着法决的手也开始微微颤抖。

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她耳边游荡。

“他会死的。”

是个女子,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如果没人救他他真的会死的。”

“仙山的人最讨厌恶鬼,若是连他也一起讨厌,你不救他,他真的会死的。”

谁会死?

叶南徽不明白。

命书已灭,男主已死,不会有人再死了,至少她不会再死了。

可那个声音仍旧在耳边哭闹不休,并不应她,连带着叶南徽的头也越发痛了起来,也正是此时,眼前突然一闪而过一个残破的画面——

彼时的她抱着头缩在牢狱一角,长发遮住她的脸,她一边发抖,一边含糊不清地背着菜谱。而楼砚辞和现在一样,躺在另一头,悄然无息。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刚入仙山的那日,楼砚辞为护着她,力战四个化神境后,被山主将他和自己一起关进仙山牢狱之中,奄奄一息的时候。

那时他赌仙山舍不得他死,必会将他从牢狱之中带走,继而她便也能随着他一起离开这个昏暗之地。

可她那时等了许久,菜谱正着背反着背了多次,也没等来仙山的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气息渐弱。

无人知晓,此事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她最怕的就是楼砚辞死。

泪珠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