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上的真人,你又是何人?”

半天无人应答。

元锡白回过头,只见方才那老头所驻之处已是空无一人,白茫茫的雪地竟然连个脚印都没有。

……

“兄长……”

“兄长!!”

元锡白蓦地睁眼,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压着块石头般,脸颊也一片湿热。

一抬头,只见一只体色黄白的京巴犬正臭着脸趴在他胸口,还慢条斯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下巴。

“这是个什么东西!??”

元锡白一骨碌地坐起身来,嫌弃地将那狗撇了开。

元玉柯淡定地将不知所措的京巴犬抱在了怀里,伸手摸了摸它平整的脑袋, 似乎很喜欢这只小狗:“这是宋大人送给我的,我想叫它‘胖坨’。”

“胖坨……它确实挺胖的。”

“不对,宋大人怎的会突然送你这个?”元锡白看着那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京巴,问道。

“玉柯也不知,只知道今日府门前停了好几辆高大的马车,老陈说那是藩属国向大胥皇帝与士族进贡的东西。”

元锡白皱着眉,用手心挡住胖坨努力伸过来的舌头:“他什么时辰来府上的,禄儿怎么没同我说?”

这段时间宋钊登门拜访过几次元府,所以元府里的下人们渐渐便熟悉了宋府的马车样式。

元玉柯将胖坨放在地上,任它围着床角转圈:“宋大人今早就来了,那时兄长你还在睡,他便进来了一会儿又走了。”

“走去哪了?”

元玉柯托着腮,努力回想道:“嗯……我记得他问禄儿‘净香苑’在何处,或许是去拜访奶奶了吧。”

“净香苑”

元锡白脸色一变,从樟木架上随手顺了一件大氅便赤着脚下了地。

“坏了!”

果不其然,还没踏进门内,便听见里头元老太君乐呵呵的笑声。只见她老人家捧着一个青铜暖炉,裹着锦被躺在床上,而宋钊被她执着手坐在床边,垂着头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

“阿奴小时候吃饭老是漏嘴儿,总是吃的桌上地上到处都是,有次他阿祖骗他说公鸡老妖会把那些嘴角有饭粒的小孩给一口吞下,还扮鬼脸给他瞧,谁知这孩子竟然吓得尿在了裆上!”

“还有啊,他换门牙的时候以为那是什么稀罕物,日日压在枕头下面当宝贝供着,我将那东西收起来的时候他……”

元锡白扶着门,忍无可忍地吼道:“奶奶!!”

室内一躺一坐的两人立马齐刷刷地将眼睛转了过来。

元老太君有些迟钝地看向宋钊:“这是谁呀?”

宋钊耐心地回道:“这是您孙子,元锡白。”

元锡白也搬了张梨花木凳坐到床边,将元老太君额前的碎发熟稔地拨到耳后去,捧住老人家的脸:“奶奶,我是您孙子,还记得我吗?”

“奶奶,您好好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您的阿奴。”

“我才几日没来看望您,可不能就这样把您孙子就这么忘了呀”

元老太君眯着眼细细看了一会儿,好似终于认出来了,浑浊的眼里有了笑意,缓慢地拍了拍元锡白的背:

“哎哟……我家阿奴,我的宝贝乖孙,长这么高了,奶奶都快认不出来了。”

“当年你才到人的屁股墩,连吃饭都要坐在你二叔腿上才够得着桌子。”

见元老太君终于清醒了,元锡白便唤门外侯着的下人去后厨取来热乎乎的红豆薏米粥,一口一口亲手伺候着老太君吃了,再陪着她哄了半天,才走出了门。

想起方才聊到半程时,宋钊就知趣地起身退了出去,元锡白便伸手挥退了下人,自个儿披着大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