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在自己厚绒绒的尾巴下的猞狸兽早就等着呢,一爪子挠过去,汉王一下子尖叫起来!
足有五寸的一道口子,血直往外冒,汉王咧着嘴就嚎。
左右吓坏了,忙用软帕暂时包住,传御医的,去给皇后娘娘传信的,汉王扯着嗓子:“父皇,父皇!”
宫人不敢耽搁,生怕汉王出了差池,消息传慢自己脑袋搬家,一溜烟奔着山道就往宫城方向窜!
消息递到宫中,陛下当即发怒,撂下一众臣子直奔博川山。
四月后的一个平平无奇的深夜,山间有雪,刚上山的帝王满肩霜雪,拧着眉峰携半山凛冽与守在汉王床前的皇后终于得见。
几月不见,崔雪朝的肚子鼓得很高,袁望知道,那是因为她腹中有双胎,故而比平常七个月的身孕要大很多。
但她气色尚好,软榻架子后垫着高高的软枕,她依在那里,肚子上覆着粉蕊色的绒被,手里拿着画册,正温声软语地在给受伤颇重的汉王讲画册上的故事。
外间的袁望站了许久,等到身上的霜雪消融,吐息温暖,那点急不可耐的想念不会惊着她,这才拨动着帘侧的铜环。
清脆的声音让内室的一大一小同时看了过来,汉王往被子里缩了缩,与此同时把自己包裹得厚又肿的左手露在外面。
皇后面上的笑容还在,骤然撞进一双饱含太多意味的深邃眼眸,有一刹那屏住了呼吸,汉王见她愣住,轻轻碰了下母后的手背,“母后,是父皇来了。”
崔雪朝一笑,说别怕,慢吞吞地坐起下地,不必出声,腰后的位置扶来一只有力的手掌分担去她很多分量,她轻抬眸,那双星光眼眸近在咫尺,只深深地凝视自己不肯偏离分毫。
“落雪了?”
阔别数月,她对他的第一句与分别前话家常时一般无二,袁望垂下眼,扶着她坐直,单膝贴在踏板上,为她套上宽大的软缎敞口鞋子。
“到山下时簌簌下起,明儿起怕是要积厚厚一层。”
崔雪朝点点头,回眸对上汉王亮晶晶的眼,嗔笑了下:“让你今日撩闲逗狸猫,这下好了,落了雪,你伤了手,只能瞧着宫人滚雪球玩。”
汉王失望不已。
“还惦记着玩雪!”
做父亲淡淡的一句,瞬间让汉王闭上眼。
“早些睡吧。”
崔雪朝没多说旁的,毕竟慈母易纵子无成就,有一位严父亦是好的。
出到外间,红罗炭烘得人口燥,刚抿下唇,一杯温水已经递到手边。崔雪朝顿了下才抬手接下,小口小口润了嗓子,并没有多喝。
七个多月的双胎肚子并不容易,吃喝多了都容易不舒服,天寒时起夜很折腾人,索性少喝一杯也没什么。
此处是汉王的清风徐来,崔雪朝喊了几声阿屏,见没人进来,只好看向立在跟前的人,“架子上的狐皮大氅拿来,我要回静和堂。”
得了吩咐的人无声伺候她穿戴好,出了外廊撑起一面伞,严严实实地把人护住,冷风中谁都没有开口,但她握上搀扶递来的臂膀迟迟未松,他身形高大,身上的披风很大,单手撑伞还能吊起披风遮挡风吹。
静和堂的台阶上阿屏和秦姑姑前后立着,见到两位主子来,跪地请安。
“起吧。”
脚步不停,袁望熟稔地领着人往里走,安顿了人坐定,帮她抬起沉重的腿,较小的枕是垫在脚跟处的,两个高枕立着放在踏架台,扳动机关左右手能扶起两个撑起胳膊的倚梁。
那倚梁包裹了软滑的纱罗,沾了炭火的热气,握上去一点都不凉,乃是宫中制的,在皇后四月刚显怀时就送到博川山的。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很琐碎,但他做起来很有耐心,甚至某个瞬间他赶在她开口前就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