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小儿子卸去军部的职务并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只是相当平淡地关注了一下小儿子的社交圈:“达里安·谢菲尔特是谁?”
“是在圣西尔军校读书时认识的同学。”塞维尔简短地回答。
塞维尔的哥哥安格斯和他的妻子丽莎也适时对塞维尔表达了关心,晚餐结束后塞维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战争结束后塞维尔得到了至高无上的荣誉和赫尔斯泰因公国公民的敬仰,但他本人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战争远比想象的要残酷,在战争中死去的人不计其数,有些活着回来的人的身体和心理上都受到了不可逆转的创伤。
他把加入军队以后发的所有工资和他能够调动的大半资产都投资到了一项为残疾的退伍军人和失业的人提供工作的慈善事业——一家生产面粉以及各类面粉制品的工厂,它所获取的利润会抽出一部分来建设一家为退役军人开设的康复医院。
他觉得这样很好。盘发和化妆需要的时间非常漫长,小姐们要在舞会上展示出最曼妙的身姿,就要付出金钱和时间。
达里安坐在沙发上喝茶,他侧眼偷偷打量着换上了一身正式服装的塞维尔。
领子笔挺,燕尾服贴身,勾勒出属于男性的身形曲线,看起来非常性感。
静心熨烫过的礼服没有一丝褶皱,那张英挺的脸看上去更加英俊了,原本柔软垂在脸侧的发丝被啫喱水整整齐齐梳起来,露出棱角分明的脸侧。
“达里安”塞维尔把脸转过来,湛蓝的眼睛带着点疑惑看向达里安。
“你现在的样子很好看。”达里安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偏过脸去。
“感谢你的赞美,我认为今天的你也格外有魅力,小姐们会很乐意收到你的跳舞邀请的。”塞维尔笑着说。
“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跳过舞了,舞步或许已经很不熟练了。”达里安掩下心酸回答道。
“久等了各位!”黛弗妮出现在会客厅门口,她现在看起来神采飞扬熠熠生辉,是位非常高雅美丽的小姐。
“你很好看。”达里安夸奖道。
“敷衍。”黛弗妮摇晃着羽毛扇缓步走过来。
叩叩。铛的一声突兀琴音将他们的行礼打断,达里安和黛弗妮齐齐望向坐在琴凳上的塞维尔,塞维尔的手肘整个都随意地按住了几个钢琴键。
“你跳得很好达里安,完全没有不熟练的样子。”塞维尔侧过身来,刚完成了一首舞曲的他神色姿态都很放松。
“谢谢。”达里安颔首感谢了塞维尔的钢琴曲,如果可以,他希望也能和塞维尔共舞一曲。
但是在社交舞会上很少会有两位男士共舞一曲,这是个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黛弗妮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重新捡起放在沙发上的羽毛扇。
“我们走吧。”达里安整理好领结,看向坐在琴凳上还没起身的塞维尔,这句话是对他说的。
他们将要去奔赴这场盛大的季末社交舞会,达里安想看见魅力四射的塞维尔,却不愿意小姐们流水般在塞维尔的怀里旋转。
“我可以进来吗塞维尔。”门外是卡特琳娜的声音。桌上还剩下一枝玫瑰,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将它修剪短,当做胸针别在了领口。
去原野上散步需要方便行动的步行裙,黛弗妮回到楼上更换服装,再下楼时那朵玫瑰胸针已经不见了。
它被妥善地安置在了达里安房间的书桌上。
塞维尔将手里拿着的衬衣放下,走过去把门打开:“当然可以。”
卡特琳娜走了进来,然后站在房间中央,因为塞维尔把衣服全都翻了出来占据了房间里每个能坐的角落——除了梳妆台,但坐在梳妆台上实在是太不优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