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菲娅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问:“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达里安点点头:“可以。”
奥莉菲娅说:“今天见面的那位约兰达姐姐,她是女王陛下吗?”
达里安说:“是的,她是。”
奥莉菲娅想了一下,又说:“这是魔法师先生的帮助对吧,女王陛下是您的朋友,您向她介绍了我,所以陛下才想要我去当宫廷女官。魔法师先生,您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她猜对了一半,但是猜的方向有点偏离了,达里安认为自己提供的帮助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多。
戳破一个穿越者的虚假快乐,只需要一个安娜请来的宫廷医师。
光明祷告+放血疗法双管齐下,一瓶治愈药剂成功唤回了达里安对这个世界医疗技术的惨痛记忆。
或许是因为魔法的存在遏制了科学发展,这个世界的医学技术相当落后,基本上放血+祷告包治百病,不论内科外科统一开治愈药剂和教会圣水。
达里安靠在几个枕头里,半个魂仿佛在外头随风飘扬。他刚刚反抗放血疗法失败,一刀子放走了他脸上最后一点血色。
“愿光明护佑您,达里安殿下。”安娜抱着厚毛毯走进房间,她小心地为达里安披上毛毯,半跪下仔细整理边角。
毛毯是新的,这块纯白柔软的奢侈品来自达里安的大哥卢瑟斯的馈赠,床边装点鲜花的花瓶也是新的,嵌满宝石的装饰出自达里安二哥鲁法尔之手。
“鲁法尔殿下来探望您。”安娜小声说道,还不等达里安回答,门外等待的客人已经自觉推门而入。
可以说很有自我管理意识了。达里安的两位兄长在各种地方有着奇奇怪怪的胜负欲,不是那种为了权力你死我活的皇室斗争,更类似于两个争着当对方爸爸的男孩子。
哪怕达里安这个弟弟废得不值一提,也可以当做他们比拼的工具人。
挺好的,达里安表示自己十分乐意当这个工具人,从小到大演技精湛端水技术一流,把这场游戏玩得所有人都满意。
这位称职的工具人咳嗽了两声,微微抬起眼,自下而上地去看自己来迟一步的大哥卢瑟斯。
他病得脸色惨白,但并不丑陋,一双眼睛是不带半点杂质的纯净蓝色,睫毛长而微垂,自下而上抬眼去看别人的时候,更凸显出稚嫩又乖顺的气质。
卢瑟斯被他看得一僵,嘴里的话在那无辜干净的眼神里绕一圈,说出口都柔和亲昵了许多。
“你会好起来的。”他怜惜地抚摸达里安的头发。他和他糟心的二弟都是和父亲一样的棕发,只有达里安不同,柔软的黑发打着可爱的小卷,像一头温驯的小羊。
“听说维尔维德会开一种叫罗勒斯的花,”少年扬起唇角,眼睛里满是憧憬,“春天来的时候到处盛开,一定很漂亮。”
他不抱怨,想着的总是那些快乐美好的东西,帝都里所有人可怜他境遇凄惨,可他从不忧愁。
“是的,罗勒斯盛开时漂亮极了。”卢瑟斯注视着少年的眼睛,温声道,“我在维尔维德有一座庄园,那里有北方最大最美的罗勒斯花田,我把它送给你。”
“等春天来的时候,你会好起来,可以在罗勒斯花田踏青了。”
卢瑟斯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庄园主有向领主纳税的义务,比起年年给自己的弟弟交税,不如把庄园直接送出去了事。
他又不缺这点东西。毕竟看多了,真要被珠光宝气闪瞎眼的。
达里安捂住脸叹气,他身在车厢里,却感受到了仿佛公开处刑般的暴露感。
不,他没有不喜欢这架马车的意思,只要是有正常审美的人,谁都无法否认这架马车精美奢华巧夺天工,完全就应该是博物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