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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成长,从一个还在校园的小孩成为了新手战士。

她甚至都来不及消化哨兵和向导到底是如何存在, 就已经被迫接受最残酷的死亡教育。

唯一的幸运, 就是她在这里学会了如何自保, 如何战斗。

她从最开始的茫然, 到后来的接受,到最后的融入。

上辈子的事情变得有些遥远, 就像是一场梦。她有的时候会怀疑上一辈子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会在想原来和平和好好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当初和她一起进入战场的向导, 已经全部阵亡。

而她最初进行疏导的哨兵,也全都埋葬在联邦的边境。

这样的死亡教育太过于深刻, 几乎让林想猝不及防。

她最初被挑选进入模拟训练, 六个女生向导住在一个屋子里, 就像是回到了大学时光。

她们和即将上战场的哨兵们一起训练,一起合作。

在艰难痛苦的训练中, 向导和哨兵的界限开始变得模糊, 她们也都只是十七八岁的青少年,开始产生了最初的友谊。

后来被投入战场,林想又开始认识那些一个个眼高于顶的S级哨兵。

然而在这样激烈的战争中, 再怎么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开始珍惜余下的队友,短短的两次见面都能成为生死之交。

林想见证过太多的牺牲,前一天还能开玩笑的战友第二天便四肢断裂地死在面前。

上一秒帮她包扎的向导被突如其来的异种攻击而亡。

边境笑着和她道别的平民转身就因为污染和异种横尸。

林想从最开始的惊恐、惧怕、发抖,到后来的麻木。

她不信上帝,只怨恨自己的弱小。

而在红棕色的S级哨兵挡在面前的那一刻,林想只剩下由衷的恳求。

她甚至都不知道脑海中求了谁,上天?上帝?还是漫天神佛?

她只是不断地哀求。

让他们都活下来。

拜托让他们都活下来。

等到林想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这个向导小分队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想姐。”一瘸一拐的年轻向导朝她苦笑,“赤队带着人来救我们,只是……”

林想看着她,那个时候的她尚且还没有那么麻木,她紧张地问道:“只是什么?”

年轻的向导低下头,语气悲伤:“他们也只剩下两个人了。”

赤野渡带着一支14个人的精锐分队来救她们六个人,却损失了12个人。

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向导已经满脸哭痕,她痛苦地抱着头:“值得吗?”她忍不住发出低吼,“全都是A级以上哨兵……我们也都只是一些B级向导。”

她满眼通红地看着林想:“想姐,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巧慧、淼淼、莺歌……她们当初训练的成绩都比我厉害得多,她们和A级向导就只有一步之遥。”

“而那些哨兵……我上一次还在登陆前哨见过他们,他们比我们还小,听说是最近才从白塔出来上战场的,为什么……为什么——!”

林想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刚刚满十七岁的少女身材娇小,她浑身颤抖,满脸只剩下绝望和惊惧。

林想身上的伤口在痛,心也在痛。

帐篷被风吹起缝隙,帷帐被风拉开了距离。

林想看见高大的哨兵站在不远处,他抬着头看向天空,素来桀骜不驯,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面容肃然而有些哀伤。

他的一只胳膊被白色的绷带绑着,绷带蜿蜒到半个胸膛。

四周是虚弱的残兵走来走去,尚且有精神的人忙碌地四处包扎,整个营地呈现出一个寂静到有些悲伤肃穆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