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妫越州听着这话面无表情,她没料到自己头一回喝酒就闹出这样大的笑话,还传到了首领这里,实在丢脸。

“拉尼亚说我可以来找你了,”她盯着对方,径直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在一切胜利之后,你会告诉我真相。”

“是啊,”且然笑了,“希里成功地推翻了冕拉,这是了不起的壮举,我为你们感到骄傲。在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也有一个疑惑,希望你能解答。”

在妫越州的默许中,她继续道:“我听说你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她曾死于抗争。假如重来一次,你还是会不顾一切……去救她吗?”

妫越州意识到她在说伊丽。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她们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后来,妫越州从悬赏布告中发现了她的王女身份,她为隐瞒和即将到来的离别感到不解、愤怒。不过伊丽总有办法说服她,她将妫越州继续带到了王庭。少年人总觉得做了承诺就是一辈子的事,比如伊利格斯和妫越州这两个从各方面都不怎么匹配的人,说好了会做永永远远的好朋友。

妫越州从伊利那里得知,她和母亲因为一次宫变而离开了王庭。母亲便带着她在乡间流浪,她们不愿意再回去。能够用双手换取的自由总比金丝笼珍贵。男国王还有那么多的妃子和女儿,也不会太将她们放在心上。

她们很平静地度过了几年的时光,之后母亲病逝,伊丽进入了圣济院。再然后平静的日子被突然打破了——因为国王需要一个适龄的女儿傢给首相的小男儿。这个男儿智勇双全、风度翩翩,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在王庭内外的呼声很好。国王警惕首相可能的野心,他出于稳定政局的考量,决定通过联姻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他才想到了自己还有个失踪的适龄的美丽女儿。

伊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她与妫越州计划着逃出王庭,但后来她死在了追击的枪声下。

“——为什么不?”妫越州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我一定会救她。”

“那么你的仇人,你也会……不顾一切杀死她吗?”

妫越州想到了葬身于王庭大火中的桑延。她在死去时的神情竟然也那么平静。

“我不会……再让她有任何伤害到我们的机会。”妫越州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如果她、她们遗忘了一切呢?”且然却说,“更糟糕的可能是,如果重来的这一回,你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呢?”

“——什么意思?”妫越州问,“什么叫‘重来’?”

“越州,这不是第一次。王庭毁灭,我们踩着压迫者的尸首欢呼,可下一刻,或许是我话说完的下一刻,这个世界的一切又会回到从前——你我回到起点、一切努力归零的从前。”

“什么?!这怎么会?”妫越州脑中快速思索着,“拉尼亚说,‘一切都是假的’??”

她想到了在脑海中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那些看不清的人脸,他们的居高临下、理所应当……妫越州觉得那就像是臭虫,惹人厌恶又不堪一击的臭虫。她也因为要和这些臭虫生活在一个不平等、备受压迫的世界而愤怒不甘,可更令妫越州愤怒的是那些甘愿供养着他们的人。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掀翻这一切。可……一切都是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且然发出了一声长叹,“这里于他们而言,只是一场虚幻的游戏。他们惯于在此取乐。所以一切的抗争都是不被允许的……

首相的男儿、砍柴的农夫、督察队的队长……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进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从设定上而言……是为他们服务的。”

“不!!”妫越州猛然摇头,反驳道,“这怎么可能?你和我、我们……”

“我们,有了自主意识的我们被视为‘病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