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可以说那时江湖中的女子很少有人竟会对妫越州无所动容,便是将其奉上神坛的亦不在少数。不过楚人修的身份总归特殊,便只好将这份敬仰深藏心底、绝不轻易露出分毫。直到后来她声名大变,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之时,她才敢将心中的激愤不解略以直抒,可也终究心存疑影。是以在楚人修终于见到妫越州时,实在不能将她风姿同那传言中的“杀人如麻”相作对应,这才难以自控直接问出声来——
“江湖传言你弑师灭祖、杀人如麻,可为真相?”
难道是这句话里漏了甚么信息才被她觉察出来?
楚人修暗忖,她多半是知晓自己更讨女人喜欢。
“既然如此,”妫越州被这句话挑起了兴趣,便似笑非笑的问道,“听说近来铸剑山庄有流言纷扰,竟将我同他们的少庄主扯在一起。那么依你看,我会如何处理?”
楚人修闻言便是周身一僵,她自然联想到了今晨父亲寄来的书信——简直荒唐!也不知母亲为甚么没有将他拦住,恐怕是他一心只想明坤神剑的缘故!接到了这书信后她坐立难安,这才来到了素家庄前厅向打探妫越州的消息。
——上一个如此不知死活的坟头草都长得多高啦!
楚人修心乱如麻,她隐隐瞧了妫越州的神情又收回视线,沉默良久,才道:“青罗刀。”
妫越州神情微变,听得她继续道:“我已将它碎片尽数寻到,重粘成型,必使其物归原主。还望……还望足下,手下留情。”
楚人修字斟字酌,缓声说完,却未听到回复。她再度抬眸望去,才见妫越州将将回过神来。她扬唇一笑,似乎想说些甚么却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最终只道:“好啊。”
“不过,”妫越州却并未轻易放过她,又道,“在你眼中我对男子会这般大方么?”
楚人修松下的半口气又提到喉间,她思忖着对方话中的意思,一时间眉头紧皱,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来日,我自然会给你交代。”
妫越州却不领情,追究道:“错啦,是铸剑山庄要给我交代。”
楚人修悚然一惊,忙道:“我父母!我自当约束他们,绝不会再犯!”
她一时间汗流浃背,几乎从座上跃起,却在妫越州的目光中后知后觉领悟到了甚么,才渐渐平静下来。“是了,是‘我’当约束他们,‘我’亦能约束他们才是!”她暗道,又思及素非烟同她之间的关系,心一横,便起身道:
“日后铸剑山庄自当唯足下马首是瞻!”
“日后?”妫越州道,“难道我现而今去拿个东西还要躲躲藏藏么?”
楚人修心中一沉,面上却忙道:“不会!这是万万不会!”
妫越州“哼”了一声,便慢悠悠开口道:“好啊,那咱们这便出发罢。”
说着她便起身,在满头大汗的楚人修面前晃了晃,又举步向前。楚人修暗道不妙,忙起身跟上,却不妨前面妫越州竟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一时不慎险些撞在她背上。
“……啧。”妫越州在此时也终于觉察到了某种不妙,她停住脚步,一言不发。
“问姊!这不公平!今晨州州姊走时,你便没拦!”
桃花村口,正欲骑马出去的宋长安对提着药箱守在前面的姜问面露不满。
姜问神情从容,她的视线依次扫过打头的宋长安、她身后的沈佩宁,以及同乘的陆还青陆红晟姊妹俩,面上露出个微笑,道:“她走时难道嘱咐你们跟上了么?”
宋长安头一缩,又强声道:“我也想跟着州州姊去历练,才好完成周姨交代我的话……”
“进村容易出村难,”姜问缓声道,“桃花村地处隐蔽,多暴露行踪总有风险。我想列位总还没练成如她一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