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煦答道：“上次是在祁连遇刺，这次是被诬陷谋反，这两桩皆是有性命之忧，所以父亲对于我帮阿楚在暗中做些事，并没有说什么。”

颜煦想表达的是，颜缜的底线是楚?B的安全，只有在皇嗣之争危及楚?B性命时，颜缜才会插手。

楚?B却还听出了别的，“这次我让你帮忙的事，舅舅知道了？”

颜煦瞥她一眼，“你以为你能瞒得过父亲？”

楚?B讪讪道：“说得也是……”

颜煦道：“所以你本不用中途改变主意，命褚风去刑部偷换物证。不过，你如此行事是顾及颜氏祖训，父亲知道后很是欣慰。”

楚?B有些惭愧，“这主意还是懿轩想到的。”

颜煦打趣她，“看来人家不但比你好脾气，还比你懂事儿。”

眼见楚?B的表情晴转多云，颜煦话锋一转，“话说，你换进去的那只盒子，没有什么破绽吧？”

他从小都是这样，每次一见自己要生气，就把话扯到正事上来，让自己没法发脾气。

楚?B忿忿道：“放心好了，青璇见过这盒子，我让她照着做的，看起来与孟芷萱这只一般无二，以魏冀的眼力绝对看不出不同。”

“没有破绽就好，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能有闪失了。”颜煦起身欲离开，“时辰不早了，事情已经说明，我就先走了，你们早些休息。”

楚?B和卫珩都起身送他。颜煦正要出去，忽在门口停下，转身面对楚?B，“你在平都，哥哥能帮你的，实在不多。阿楚，你要自己小心。”他伸手摸摸楚?B的发顶，“有什么事情应付不了，一定要跟我说，别管什么祖训不祖训。”

从小被颜缜当做未来颜氏宗主教导，最看重祖训、把维护颜氏一族和祖训当做毕生责任，为了维持祖训不惜牺牲自己命运的颜煦，此刻竟然对她说，有什么事一定跟他说，别管什么祖训不祖训……

楚?B上前抱了颜煦，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我知道，你放心吧。”

她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哽咽，颜煦怎会听不出来。他抬起楚?B的脸，帮她擦去泪水，微笑着道：“现在有人在你身边保护你，”他看了一眼卫珩，“我可比原来放心多了。”

卫珩面对着颜煦的目光，毫不回避，轻却坚定地点了点头，无声中向颜煦许下了承诺。

送走了颜煦，楚?B困意全无，躺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卫珩的声音从房间另一侧传来，“睡不着？”

楚?B歉意地道：“对不起，吵到你了。”

卫珩笑笑，“没有，我也睡不着。”顿了顿，他接着道：“还有两日就是三司会审的日子了，你还是要休息好才是。”

楚?B苦笑道：“我也知道，可心里压了太多事，就是睡不着。”她忽然心血来潮，“既然你也睡不着，那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吧！”

“我以前？”卫珩失笑，“我哪里有什么值得讲的事？”

楚?B来了兴致，不得到满足是不会罢休的，“我就是想听，你从到祁连山之后讲起，不不，还是从你离开平都讲起，”楚?B眼睛一转，“要不，还是从你第一次遇见我讲起？”

卫珩笑笑，开始低声讲起他从没向别人说过的故事……

然而今夜睡不着的可不止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