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的债,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还了一场,又造上下一场,这回,便轮到小王欠殿下的了。”
我一嗤,“本王这回帮安王还的,可是风流债啊。安王拿什么来还?”
巡城司的人一番调查,发现射中本王的箭乃是一种机关弓弩所用的特制箭,顺着这条线索,又发现这支弓弩竟然出自贺栎山府上,而要刺杀贺栎山的,是他府上的一名伶人。
那伶人在安王府待了几年,备受冷落,又见贺栎山与旁的佳人你侬我侬,心生妒恨,知道贺栎山要去秀溪山游玩,遂偷了一只弓弩,埋伏在山顶,要杀了这负心汉薄情郎。
贺栎山沉痛地捂住胸口。
“天地良心,小王与那伶人绝无半分越矩之行,当年只是欣赏他的乐技,将他请回了府,给他吃好穿好,没想到,他却对小王下了如此狠心。”顿了顿,贺栎山又定定将我看着,“殿下若非说是风流债,小王就只有将这颗真心送给殿下了。”
我便笑了。
“安王的这颗真心,分作了太多瓣,落到本王手里,怕只有指甲盖那么点吧。”
房间安静片刻,良久,贺栎山道:“殿下若全都要,小王也给得起的。”
“罢了,难道你还真要给本王做牛做马?”我按了按额角,缓了缓语气,“就当本王前世欠你的吧,你的命,自己拿着,揣好了,你的这颗真心,也莫再乱给人了,需知风流总被风流误,本王怕你一着不慎,又引火烧身。”
贺栎山垂下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殿下说得是,小王受教。”
语气莫名泛苦,抬起头,却又笑得没有心肺。
***
事情查完之后,段景昭又来了一趟我府上。
先前我受伤之时,他便来过一趟,只是我尚昏迷着,没跟他说上话。一进门,段景昭便将人遣了出去,我刚从床上拉直背,段景昭就开口了:“三弟确定,这回不是那位的手笔?”
那位,自然指的是太子。
我摇了摇头:“不是,巡城司的人已经查清楚了,是冲着安王去的。”
段景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是不信,但仍然道:“如此便好。”
就这么离去了。
又过几日,本王终于能从床上起身了,用过晚膳,披了件衣裳,由人扶着在府上漫步。这么些日子的喧嚣吵闹,终究在此刻归于沉寂。
天地静谧,明月轻笼。人来人往,几近踏破的门槛之上,如今却只余一束疏伶的月光。
我于那扇门前静立良久。
“殿下,您怎么了?”身后有人问。
“没什么。”我闭上眼睛,拢着袖子转身。
只不过想见的那个人,终归没等来。
第48章 散场 苍茫辽阔的天地之间,是热闹喧嚣……
时如流水, 眼一睁一闭,又是一度春秋。
我一介闲人,游山玩水, 喝酒作乐, 也成了贺栎山府上的常客。
吴筠羡生了个男孩, 取名叫段樑, 乳名木木。景杉虽然当了爹, 但整日还是那没正形的样,只是出入烟花巷柳, 就落寞许多——一干狐朋狗友,都知道吴筠羡的脾气, 怕将吴将军得罪,不太敢将景杉带上。
太子被那位敲打过后, 这一两年都没再有什么动静。
段景昭还是孜孜不倦地跟朝中各位肱骨栋梁联系打点,偶尔也将本王拉上, 让诸位大人也看看本王这个押注。
晏载还在神武营当副将, 景杉还在他那练武,只是明娉总不时要来王府探望,景杉这榆木脑袋,终于看懂了明娉的醉翁之意, 私底下收了明娉的银子, 偶尔帮他们牵线搭个桥,晏载自以为寻了景杉这个挡箭牌,却不知早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