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那一剑,不知殿下为何一开始没躲,叫末将也惊出了一声冷汗。所以这回不是殿下欠末将,是末将没掌握好分寸,要跟殿下说声抱歉。”
这回之后,我与晏载便熟识起来,发现他其实并不如外表那样冷肃,得空之时,我二人也常切磋一番,关系就这么近了,我又顺带知道了他一个已经广为人知的小烦恼。
我的四妹明聘,有一回在宫里放风筝,脚底一滑,眼看要栽进湖里了,正逢晏载进宫觐见,一个飞身过去救了她。
我四妹见他英武不凡,芳心暗动,跟父皇说要选他作驸马。
平心而论,我四妹相貌不差,作为我父皇膝下唯一一位公主,从小虽是被宠着长大的,但也只会耍些小性子,心思实则很纯粹,故作她的夫君,温香软玉享尽荣华,算是天大的好事。
唯一一个麻烦的地方,就是做驸马的人,身上是不能背任何官职的。我父皇虽然疼爱明聘,但也算惜才之人,任凭明聘怎么恳求也不松口下诏,最后被她找得烦了,说让她先去问问晏载意见,如果晏载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办了也行。
我四妹在宫里纠结得千回百转,晏载那厢还什么都不知道。故此事还是从宫里传到宫外的。
一开始听闻的时候晏载一直不肯相信,说他跟公主清清白白,都是别人胡传,后来明聘打着要习武的幌子,把他叫进宫当师父,这么处了些日子,明聘的行径也越发大胆,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他便是傻子也明白了,所以,他如今很纠结,很无助。
公主把他看上,城中便再没有人敢给他说媒。先前他本来与一位姑娘看对了眼,后来那姑娘连书信也不给他回了,前段日子又相了户人家,两方高堂都觉得般配,就这么嫁了。
新婚当晚,人家在喝合卺酒,他也在喝酒,拉着我,一边喝一边抹眼泪。
“晋王殿下,我苦啊!”
怎么说呢,此事我也很同情他,起身帮他将酒杯斟满,道:“从小到大,本王就没见过她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本王觉着,你与其这么躲着她,不如先勉强迎合她些日子,等她腻了,不想要你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晏载哽咽了。
“晋王殿下,你这主意可真馊。”
***
围猎回京那日,我与黎垣见了一面。
也还是在文台寺中,依照上次定下的时间。他见着我,先给我斟了杯茶,坐回去闭上眼,面色一片灰白:“殿下。”
我问他为什么。
他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殿下性情软弱,叫人骑到头顶上撒野也能得过且过。跟着殿下,没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我道:“哦?你想做从龙之臣?”
“殿下觉得可笑?可我觉得殿下更可笑。殿下事事伏低做小,祈求别人将你可怜,可要真等他人主了天下,生死不更握在别人手中吗?殿下,你天真。”
“可如今你却好像要比我先死。”
“今日殿下若没能赴约,待承王登基,从此我便是心腹之臣,算是真正的人上人。若殿下还活着,必然也知道了那毒下在承王马上,如此,不论承王还是殿下,定不会留我活口。”黎垣眼底一片绝望之色,“此局,是我赌输了。”
“你这一赌,前程毁尽不说,把命也搭了进去,值得吗?”
“我不赌,又何来的前程?”黎垣便笑了,低下头,用手摩挲着茶杯边缘,“殿下以为,我一个落榜了五次的试子,如何能在宫里待上两年,就中了榜眼?”
我缓慢地、震惊地将他看着。
“那时承王已经发现我与殿下的联系,便找上了我,说愿意在会试时为我走动,条件是让我为他办事。”黎垣抬起头,目光冷然,说的话却令人如惊雷在耳,“柳文崖的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