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便可劝走敌军。”
解琬有西域安抚使的头衔,调动附近归顺的突厥部落并不太难。但这出空城计实在太过冒险,他久久不能决断。
洛北见他犹豫,又温言劝道:“解御史,默啜倾巢而出,为的是粮草和人口。此地既不是战略要地,也没有油水可捞。只要冒个名目,他们是愿意放弃的。”
解琬长长地叹息一声:“我担心的不止这个,你刚刚也听到了,这次领兵的是一位可汗子侄。恐怕也得是一位同等级的突厥贵胄才能逼他退兵。而统领附近归顺部族的突厥贵族大多在长安为官。我怕我们找不出一个有胆识有气魄有风度的突厥人去陪我们唱这出空城计。”
洛北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担忧这个似的,闻言轻轻一笑:“解御史放心。这个计策是我提出来的,这出戏,自然由我亲自去唱。”
“你?你能行吗?”解琬大惊失色,他从未想过洛北会说突厥话——一个临时来边关采办药材的小郎中能去哪里学突厥语呢?
洛北已经猜到他会有此一问,丝毫不乱:“我随家师在京中时,也曾经见过如今坐镇碎叶城的西突厥继往绝可汗,与一干在京的突厥贵族有过来往,如今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解琬的第一个反应是怀疑。他才不相信洛北这番鬼话——要是常和这些在京的突厥贵胄来往就能学会突厥话,甚至可以在突厥人面前蒙混过关,那鸿胪寺就不用请译语人了!
但眼下只有这一个可用的办法,若是不冒这个风险,他就只有看着满镇甸的人去死。
解琬思索片刻,还是下了决断:“行,但这兵行险招的法子只能用于拖延时间。我依旧会派人找郭元振求援。洛郎中,我能信任你吗?”
洛北没有说话,只是向解琬深深颔首。
一个时辰之后,解琬手持旌节,带着洛北出现在附近归顺的突厥部族的帐篷之中。
“我是大周监察御史兼西域安抚使解琬。此来贵部,是为了突厥大军来犯一事。”
解琬的突厥语并不纯熟,他开口说了几句。那首领已经苦笑一声,大步走到一处矮柜边,拿出一沓信件,递到解琬跟前,用不太纯熟的汉话说:“解御史,您看吧。”
解琬不明所以,一眼扫过去,只看到上面满篇突厥文字:“这是什么?”
“这几年来,默啜不知得了谁的建议,时常写信给周围归附大周的各族首领。”突厥首领继续以生疏的汉话说,“言辞恳切,很让人心动。但我不想回去。”
解琬一时怔住,不知他这时提起这句话什么意思。
“默啜要我和我的部族和他一起去打仗。”突厥首领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多年征战,我的部族多剩下些老弱,实在打不了仗了。”
解琬一愣,正要解释什么。突然身边一道冷冷声音响起,说的却是突厥话:
“契苾承,我不要你和你的部族同阿史那的子弟打仗。”
在场突厥人本没有人注意洛北这个衣着朴素的汉人少年,此刻听他开口,声音如玉泠泠,突厥话顺畅,不带一点汉人口音,更是直接叫出了首领名字,都有些惊讶。
那契苾承先是一怔,再起身时,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他改用突厥话追问:“你是什么人?”
洛北不动如山,朗声与他对答:“我是同你一道出城去演这出戏的人。”
契苾承一时不解其意,洛北便用突厥话又解释了一遍自己的计划。他语意纯熟,一番话毕,也不逼契苾承表态,只坐在一边,拿起了那叠信慢慢地翻。
不得不说,以另外一种身份读自己几年前写的信,真是怎么读怎么别扭。
契苾承凝神沉思,下面已有个坐不住的汉子,高声用突厥语喊:“首领,我愿意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