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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城里就要乱起来了, 你怎么能在门口站着呢!”

褚沅望了她一眼,脸上依旧是一派温和的秋水:“我知道。”她轻轻地, 语气平静:“陛下驾崩了。对吗?”

“褚姐姐!”曹珍娘张大了嘴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褚沅却不由得她犹豫,眼见大队人马即将赶到, 侧过身把她推到门后:“上官婕妤让你来告诉我的吧?她应当还打算写一份遗诏,让太子登基, 让皇后、太平与相王共同辅政——她这套打算是行不通的。”

曹珍娘脸上的惊讶一直没下去过:“褚…….”

“长安城里的水太深了,这个局只能破,不能和。”褚沅道:“你进去吧,告诉洛将军这句话,他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招了招手,招来站在门廊上的年轻侍卫,低声以突厥话请他把曹珍娘送到后堂。那侍卫领命而去,门前就又留下褚沅一个人。

“圣上手敕!”有人高声叫喊,一路喊着,一路奔过来。

脚步声和马蹄声交错一片,来的人各个手拿火把,在暗沉的夜色中几成一道火龙。一双手高捧着明黄手敕的身影一路穿街过院,定在了褚沅身前。

“圣上手敕,召碎叶郡王、北庭大都护洛北入御史台听审。”

使者声音高昂,英俊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见到褚沅时,喜色逐渐隐遁,成了不屑之色:“圣上手敕召洛北,褚郡君站在这里做什么?”

褚沅躬身向他道礼:“崔公安好。”

来者正是被贬官外任多年的前兵部侍郎崔湜。

“少在这里装样子了,褚沅。”崔湜捧着明黄手敕,口中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叫那个通敌叛国的罪人滚出来。”

“洛将军不在府中。”褚沅上前一步:“还请崔公携圣上手敕入府稍候。”

在她身后,郡王府的正门豁然洞开,露出一面墨玉的照壁,照壁上是一只凌然向上的飞鹰。

崔湜方要下马,身边有个精干的果毅都尉慌忙提醒:“崔御史不要冒进,万一里面有埋伏……”

“荒唐,天子脚下,岂容他如此为所欲为?”崔湜喝了一声,身体却停在半空,不敢再下。他本是博陵崔氏的美男子,行为举止都自有风度,这样半边甚至荡在半空,显得分外滑稽。

褚沅轻声道:“崔公若不入府也无妨,可否将手敕借我一观?我也好转告洛将军。”

“你算什么东西?”崔湜傲然道:“也配看圣上的手敕?”

褚沅轻轻笑了:“既然如此,只有劳崔公多候了。”她转身便走,郡王府的大门开始缓缓关闭,发出吱呀的声响。

“褚沅,面对天使,拒不接诏。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这是谋反!”

要是被褚沅这样轻巧地混了过去,崔湜也就白白在外吃了那么多年土了。他挥了挥手,两边披坚执锐的禁军士兵立刻上前撑住府门,一时之间,铠甲撞击之声,齿轮转动之声两下僵持,谁也不肯让步。

褚沅道:“崔公,这谋反叛乱的帽子你们已往洛将军头上扣了第二回。陛下前日才要与洛将军同登泰山封禅,今日你便拿着一封明黄书卷来召他入御史台听审,还要百般搪塞不肯予人。崔湜!你手中这封,真的是陛下的手敕吗?!”

“凭你一个从宫里被赶出来的女官,也敢当街斥问我?”崔湜神色一变,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褚沅,我劝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快点让开!”

褚沅站在那里,一个字都没有再说。自她身后,走出了两排被坚执锐,手擎火把的士兵,前排的士兵手拿大盾和长矛,后排的士兵手执弓箭——这正是唐军面对骑兵冲阵时最常采用的锋矢阵。

这些人铠甲或许没有禁军的装饰华丽,但神情坚毅淡然,各个有一股视死如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