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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您在帐中准备好酒菜, 他们忙完了会来拜访伯克的。”

阙特勤两道浓眉扭在了一起,他神情复杂地向西看了一眼, 才纵马回大帐去了。

天气昏沉,大帐之中也黑漆漆的,只有帐中的炉子发着暗弱的光。阙特勤命人将四处的牛油大灯都点起来:

“既然人家是来帮我们的忙, 就按照招待贵客的礼节准备,杀几只羊来, 热热地烧了端上来。”

他在突厥国内已有积威,一声令下,莫敢不从。不一会儿,锦缎的坐团拿了出来,热热的奶茶和炒米也端在了桌子上,大帐内飘散着温暖的香气。

“那个酒不好。”阙特勤叫住那个端酒的年轻内侍,“换我柜子里那个,默啜大汗给的那只金瓶酒。”

那个年轻内侍有些惊讶:“伯克,这是大汗赐给您的庆功酒。咱们只在击败契丹那晚喝过一次,大汗不是说,等您击败了唐将洛北再与您饮此……”

他的声音被突然站起身的阙特勤打断。阙特勤不耐烦地喊他的近侍管家:“叵罗,叵罗!把这小子赶出去!换个人来!”

名叫“叵罗”的近侍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是阙特勤的父亲在西域捡到的波斯人,后来骨笃禄去世,他便随侍在阙特勤身边。

此刻叵罗躬身进了大帐,见阙特勤发话,也不多问,欠身道:“伯克,您想把这小子赶到哪里去?”

“哪里都行,就是离我的大帐远远的。”阙特勤道,“连话都听不懂的人,我不敢要他在我身边伺候!”

叵罗微微欠身,把这个年轻内侍拉出了帐外。冰碴子和碎雪一道打在他们脸上——这是要下雪的前兆。

风雪果然紧起来了,呼呼的风声穿过帐篷,雪花打在帐篷上,像是一颗颗石子。阙特勤终于坐不住了,披起外袍就要出门,一掀帘帐,正与几个带着有檐高帽的人打了个照面。

为首者见是他,轻轻一笑,金色的眼眸在风雪之中熠熠生辉:“有劳。”

真的见到这位昔日旧友和兄弟带兵前来,阙特勤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意,他几乎招架不住那英俊面容上的笑容,后退了半步。

洛北借着这半步的距离进了大帐,但见四周灯火通明,佳肴美酒摆了一桌,脸上笑容更盛。他坐到主座左侧的主宾位置,抓起金瓶便往自己杯中倒了一杯:

“色如琥珀,好酒。”

“乌特!”阙特勤这才从震惊中醒悟过来,一边打手势把随行洛北的几人都让进大帐,一边做贼似的向外望了望,确认没有人在这风雪夜中监视他的大帐,才放下心,“你疯了不成?你知不知道默啜大汗悬赏两万黄金要你的脑袋!你怎么敢带着这点人马到这里来?”

洛北哈哈大笑:“如何?难道你会在酒里下毒吗?”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果然好酒。”

阙特勤见他肆意如此,知道这位摸准了他脾气的挚友是劝不住的,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重新坐回主座上:“你的兵马呢?可有地方安置?”

“你的牧民们把他们留在家里招待了。”洛北道,“我这次带来的骑兵,大都本就是生活在此地的各部子弟,与你部中儿女沾亲带故的多。他们刚来帮忙,就有不少人过来辨认亲友。”

阙特勤也不知该说他心大,还是说他自信:“你不怕他们找到了亲友,就留在我麾下效力?”

“他们不会。”洛北摇了摇头,“便是会,于我而言也无甚损失……毕竟,三年之内,你是不会提兵与我开战的。”

阙特勤又一次僵在当场,他望向洛北,想知道他是怎么作出的判断,却见洛北已经怡然自得地拿起腰间的金刀削起面前的羊排上的羊肉,还招呼随行而来的几个人:

“碎叶城里也难得有这样新鲜的羊肉,孝嵩,哥舒亶,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