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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回去跟局里说一下吧,短时间别再来打扰了。”他又叹了口气。“免得他们不清楚情况踩雷。”

等调查局的车辆彻底驶离,整座空间里,又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张肆远仍坐在那里没有动作。他的目光再次轻轻落在茶几上,却并没有落到实处,就像是在透过眼前的场景,回想以前的事一样。

……他感到不解。

从最开始的什么都无法思考,到深切的、仍带着隐隐钝痛的不解。

看到的那些画面,仍不受任何控制地,在脑海中一再浮现。

他疑惑于那明明只是在一个副本里短暂相处过的人,或许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见,可在看到那一幕——看到她被斧刃撕开血肉,落入水中时——他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从没体会过那样严重的耳鸣感,甚至比曾经遇到高浓度污染时更甚,在他想要把视频进度往回调时,他的神志明明是清醒的,手却颤抖得厉害,一连几次失败,才又把视频进度调整到她被杀死之前。

然后他死死盯着屏幕,看了这个视频一遍又一遍。

一直到胃部的痉挛都趋于停止,胀痛的大脑也成为一种可以接受的常态,耳边的嗡鸣声也已经习惯,一切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被影响,所有由此带来的异常尽数消弭。

他千篇一律的生活一如往常。

等到收到调查局的信息,他才恍然发觉,时间并没有停滞。从那天开始,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久到他已经可以平静地同意会面,并等待访客的到来。

直到他们真的站在他面前,那种极度安静的空间被瞬间打破——

张肆远突然发现他什么都没有忘记,他想起那个在他一遍又一遍的进度回溯里,神色狰狞着将斧刃朝着林露劈过去的“游客”,他想起他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那溅起的每一滴血珠、伤口里的每一寸裸露的白骨,他想起了那一遍又一遍被冲刷、被强压、被那种眩晕感与痛苦所冲击所掩盖的怒火。

尖锐而扭曲的,一点点挤压着,粘稠到快要击碎理智、掌控行为的怒火。

他感到心脏被缓慢地灼烧。

……仅仅因为他看重每一个无辜之人的生命吗?仅仅因为他为一条生命的逝去感到悲伤吗?

……算了。

他垂下双眼,疲倦地收回视线。

他已无心再去思考了。

*

*

社会上因为鬼蜮扩张的事,氛围都有些紧张,大学校园里是难得见不到那么多忧心面容的地方。

鹿栖慢悠悠地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这个季节的银杏十分漂亮,她便思索着领地里是不是也能种一些供她欣赏。

反正在S级后,森林领地的可开放范围足够大,资源也十分丰富,已经不用那么紧巴巴地过日子了——除了娱乐项目仍十分稀少之外。

鹿栖的记忆力很好,只走过一遍的路也能顺利记住,便一路来到了曾经的宿舍楼楼下,她甚至还注意到了那根害她绊倒并卡进未开放领地的钢筋。宿舍楼里值岗的阿姨正低着头走神,门禁似乎也正好坏了,鹿栖上前打开门,就这么顺利地走进了楼内。

显然,个子太矮再加上气息隐蔽的结果就是无人在意。

她一路走上四楼——在想起这个楼层数时,她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倒霉果然早有苍天早有定夺——接着找到印象里的门牌号,在门外观察了一下。

寝室门是半开着的,姑娘们正在笑着联机打对抗游戏,属于她的床位则是空置的,只是放了一些杂物。

鹿栖微微偏头,敲了下门,探头往门里面看去,乖巧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