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躁的黑发,眉须如钢针一般往上翘着、薄唇冷面、脸上还有一道贯穿整张脸的刀疤。
不仅如此,那男子还同萧承野一样,身着绯色亲王服侍,连头上带着的冠也所差无几。
谢少淮的目光死死锁在男人身上,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底里显现出来。
一时间那奇怪的记忆又在脑海里翻腾,琢州起义、反派王爷赴宴,朝廷将他献给对方做男妻……
一段段本不清晰的碎片此刻在脑海里拼接起来,形成一段完整的记忆。谢少淮手中捏着的酒盅险些拿不稳。
青年一旁的李云却见怪不怪,看着谢少淮的脸色难看的很,他解释道:“少淮兄这段时间没在长安,你不知,前面的男子是燕亲王,是陛下前一段时间认下的义兄。”
李云小声咕哝了一句:“这人是西北起义军头目,听说陛下为了招安他废了不少功夫。”
“燕亲王?”谢少淮衣袖下的手倏然收紧,与此同时,与那男子一同入席的萧承野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谢少淮虽知天子有不顾礼法的一面,倒也没料到才过了短短一个月,之前还注意一点举止的天子,此刻演都不演了。
建宁帝说罢,松开了少年,随后转身看着身后的谢少淮:“谢卿……你别见外,朕平日里在那群老迂腐面前端着,实在憋屈,朕这么……谢卿不会觉得不合礼数吧?”
谢少淮:“……”
谢少淮:“臣不敢。”翌日一早,谢少淮便出发回长安,到谢府的时候天色渐晚。谢府的门房见他回来,连把谢母和谢五郎谢二郎都喊了出来。
吃完晚膳,安置好后,谢少淮喊来了谢五郎打听城里药铺的事情。城中一下子闹出来好几条人命,这么大的事情自诩长安百晓通的谢五郎自然再清楚不过。
青松去请谢五郎的时候,在去谢少淮房间的路上,男人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青松先说清楚了。
青松:“这么说来这件事是真的?”
青松也不知他家公子问这件事做什么,但后来又想起他好像同他家公子去过那家药铺。
好像是买补药来着。
“自然是真的,”谢五郎:“不过六郎怎么关心起来这件事了?”
青松摇了摇头:“小的也不知。”
来到房间,谢五郎将城中药铺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谢少淮。
彼时夜色沉沉,谢少淮的房间书案前点着一根蜡烛,谢五郎说罢,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书案前的青年年色不太好,便关切地问:“六郎,到底是怎么了?”
谢少淮:“前些日子去那家药铺买了些药材。”
谢五郎:“那还得了?还是快请太医过来看看吧?可别吃坏了身体。”
说罢,谢五郎就要起身,谢少淮喊住了青年:“五哥,不急,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明日再去也不迟。”
在谢少淮的劝说下,谢五郎只好作罢。翌日一早,谢家的管事和谢五郎一起进宫,将太医署之前给谢少淮开药的大夫请到了府上。
谢少淮心中虽然十之八九有了结论,但仍旧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待太医上门,他先将谢母和谢二郎请了出去,仅留青松一人在房间。
青松自小跟着谢少淮,嘴巴很严,谢少淮对他放心。
太医有些不解,但还是等房间的人都出去了,才为谢少淮诊脉:“六公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榻上,谢少淮掀起自己的衣袖,看着面前的太医,沉思片刻又道:“许太医早些年和父亲有过交情。”
建宁帝:“朕今日让梁王过来,没什么要紧的事,既然谢卿也来了,正好朕一次性都和你们说了——这次新政推行的顺利,谢卿和梁王都立了大功,这些日子朕和诸位爱卿商议了一下,准备等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