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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少年人的目光掠过宫阙楼阁,又一次落在了湖光波影中的殿宇。他知晓那座殿宇,名为“凤光”。

他那一时,静静地想,如果当年上皇不曾从中作梗,想必一切都会很好的罢?

暮风吹过了林间梢头,卷起了片片枯叶,穿梭过宫墙小径,落入了淙淙的水沟。

那些枯黄的叶片身不由己的随波流去,无数曲折之后,终于导入了浩渺的芙蓉池间。

沿阶而上。

暮色熔金,折射在青碧的琉璃瓦上,将巍峨的殿宇,照耀出一片波光明艳。

幽深内殿中,不见侍奉的宫人,只有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影子。

上皇将将服了寒食散,面色奇异的红润,正在殿中急步行走。桌上冷酒已被一饮而尽,只剩得只空空酒樽。

他神情中似有迷乱,又有癫狂,竟对影子的到来分毫不觉。直到过得许久,身骨中的火气才稍稍消得一些,靠在了殿中的长榻。

上皇看向了暗处的影子。

“陛下……”那影子耳语数句。

“三郎他走不得路了?”上皇目光浑浊,忽然大笑,“朕便知晓,那黄泉竭,哪里有这么容易解开!”

第115章 雄黄 宁卿,到朕身边来

115.

“黄泉竭”,宫中秘药,无色无味,形若清水。若是幼童中此毒,只会以为是生来体质虚弱,有早夭之相。

当年早已经有人断言过裴昭活不过弱冠,如今还能站在跟前都是奇迹。

这不,正妄想着解开剧毒,便受反噬……可当真是天意昭昭?。

内殿中弥漫着一股辛辣且刺激的气味,彷佛炼丹后的烟气,迷离扑鼻。那有轻微的与端午驱邪的雄黄相似,然而浓烈程度不知更甚多少。

石英、钟乳、赤石脂、硫磺……或许还掺加了更多的丹石,炼作这据说能长生不老的秘方。

上皇又斟了一杯酒,那或许是心绪激动,欣喜若狂,冷酒激发了体内还未完全散去的燥热,顿时间,响起了一阵剧烈的呛咳。

许久之后,殿里只听得他彷佛风箱一样剧烈的粗|喘声。

“三郎……”

那个孩子出生时正是三月十三。

如今又将要到这个时间。

各地世家、使臣为祝贺天子圣寿,入京观礼……细细算来,已经没有几天了。

“有了希望再破灭,那滋味想必并不好罢……”

以为请来了孙妙应便能药到病除?当真是痴心妄想。

如果不自以为是,说不定还能稳定些局面,可如今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如瘫子一般躺在床上。千秋节那日,裴昭要如何露面?如何将弥天大谎圆上?

而他若仍病体难支,更不知会掀起多少惊疑与波澜。

影子有些不解:“三殿下为何不取消千秋节?”

“那是他先前自以为成竹在胸,还未病成这般……”上皇神情莫测,忽然一声冷笑,“咱家三郎这性情,也不知随了谁,最是骄傲自负。他定然是熬坏了根骨,也要撑着去太极殿。”

而到那时……

上皇面容晦涩。

儿子这种东西,死了便死了。当年宫变时已经没了两个,眼下,也不嫌再多……

青鸟展翼,彷佛一道翠色的流光,飞过了连绵城池,苍茫大地,最终,消隐在怒涛翻涌的海天一线。

出乎意料,狂风暴涌里,那海上小岛一处,竟然有一片晴空如洗。

天穹苍碧,如玉如镜,倒映着幽黑深邃的海水,巨浪拍打在岸边起伏嶙峋的巨石上,化作如琼碎雪。而在最孤峭、最险峻的那一处礁石之上,竟有一道身影,峨冠博带,静坐如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