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谁知道她姐姐是被草原的小部落劫走,辗转献给了铁勒王,从此改名换姓。”
天有旦夕祸福,都以为红颜薄命,谁知故人仍在这世间。
“都只知铁勒王宠妃容夫人乃是雍人,却不知晓,原来她便是萧氏九容。”
“那首曲子,是有什么特别之处么?”宁离道,“那天我带雅苏去了醉仙楼,他吹了芦管后,便有人送了一道蕉叶炙,想来是萧统领送的罢?”
裴昭颔首:“不错,雅苏吹的那首《永遇乐》,是九龄姐姐从前作的。”
故曲入耳,如何教人不动容?
是以那天萧统领才将他们拦下,是以那天才将雅苏借走,想必心中也是心潮澎湃。
宁离怔了怔:“可为什么容夫人不联系萧统领?我看那一日萧统领说话……心里大概是很伤心。”
裴昭叹道:“人生在世,往往不如意十之八|九,又如何能让事事都称心如意呢?萧九容高门贵女,却沦落草原,成为异族王朝妃妾,只怕心中也煎熬的很,哪里又愿意别人提起她的从前呢?”他却是能想像她的心情,说道:“她只怕半点不愿意与从前产生联系,怕别人知晓她是萧九容,也怕萧氏门楣蒙羞。”
宁离说:“我不懂。”他抬头:“可是萧家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萧统领……我想萧统领定然不会在乎的。”
裴昭缓缓道:“九龄那一支虽然只剩他一个,但萧氏还有别人。高门大户,都十分在乎名声清誉,何况还有世人眼光……宁宁,人言可畏,一句一句,是能骂死人的。”
他落下目光,却推此即彼,忍不住想到宁离与自己。如今两情相好,缱绻正浓,可一旦曝光,恐怕也会招来世人非议,纵然他可以铁腕镇压,可那些流言蜚语,是真的能杀人。
天下讥毁,诽谤加身,宁宁呢,他能受得住么?
心神不定之际,却听宁离扬声,斩钉截铁,字字铮铮:
“那重要么?为何要在意那些人?难道那些所谓的亲人,比骨肉至亲还要重要吗?”那目光转将过来,似乎有些疑惑,“难道你会在乎那些无知之辈吗?”
裴昭缓缓吐出口气:“宁宁说的是,是我想岔了。”
他心中忖过,忽然一震,霎时如冰雪照过,一片洞亮。只道如何要杞人忧天?从前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万般艰险走过,披荆斩棘至于今日,正是心意相合之际,怎还能生出这般畏惧惶惶?
却是他自己入了魔障。
相望眼眸明净澄澈,一如春水。
“是我着相了。”裴昭低声道,“宁宁,若论心怀明净,我不如你。”
宁离并不知他心绪,只觉得裴昭那目光忽而晦涩,很难懂似的,忽然又彷佛放下心中巨石。他听得这句开口的夸赞,顿时弯眉:“那是自然,连师父都说过,若论心境,他没见过一人能比得上我哩!”
这样说着,眼眸流转,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旧事,顿时吃吃的笑了起来。好一会儿了,宁离说道:“既然雅苏是萧统领的外甥,想必萧统领会安排妥当,不用再请我来走后门了罢?”
裴昭一时听得,心中也无奈:“你道奉辰卫是什么地方,天子近卫,难道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又不是寻常蒙童上学下课的家塾,可以随意塞人进来。”
宁离“啊”了一声:“那还是要考核?”
裴昭道:“那是自然……”眼见宁离不信,似乎是要反驳,辨出些口型,淡淡道:“你当杨青鲤也是随意入的奉辰卫么?一则他出身叙州杨氏,二则他自己本也是观照上境,三则他父亲乃是杨青溪……”
宁离哪里不明白,悻悻的应了一声。
叙州杨氏世子,如果不是资质差劲到无可救药,多半是不会将人拒之门外。天子也得给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