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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间房出来,那是为了给谁,半点也不用多想。可如今这情状,那将将收拾出来的禅房,彷佛是要空置了一般。

没见得人,没听着声,只有裴昭的吩咐,与砖石上的一滩水痕。

宁王家的小世子进去了,不曾出来,陛下适才也进屋,这不……也没见得出来。

君王的心思,依稀间猜得几分,可这般行径,简直与他平日的作风大相迳庭。

陛下素来冷清寡淡,身边何时添过人?又何时能有人睡在他的枕边?!。

一门之隔,禅房狭仄。

裴昭听得耳边悠长平缓的呼吸声,知晓宁离并不与他一般,这是个心大的,毫无警戒之意,是当真睡得熟了。

也当真是没心没肺,搅得人愁丝万缕,自己却身轻如云,潇洒的抽身离去。

他其实还有些事情要与张鹤邻吩咐,原本回来,只是想看宁离一眼,安顿好了便走。没想着却耽搁了这么多时间,到最后,连自己也不得不身困于此。

的确是个聪慧伶俐的,只是这伶俐却不用在正道上。

还晓得将他困在里边儿了。

若是要出去,说不得将宁离也惊醒,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的歪理,等着自己。

不若……也睡了罢……

中天的夜色,当真是静了。

张鹤邻等了许久,也未听得人出来,心中的猜测大抵落到了实处。

他便退了下去。

净居寺外,树林幽静,彷佛如常,可若是再看仔细些,便能够明白其下的暗涌。此时宫墙之外,巡视的人不知比先前多了多少。

监门卫行过,匆匆禀报了数句。萧九龄得了这消息,眉头一皱,当下就转达给了张鹤邻。可若是此刻要报与陛下……

张鹤邻悄声细语:“萧统领,陛下已经歇息了。”

萧九龄点头,只请他明日再报上去,切莫要忘了。

眼见着这位奉辰卫统领忠心耿耿,张鹤邻欲言又止,有心想要提醒一句,以免都做了无用功。

等在建春门外的那一位,与宁王世子一向交好,若是萧九龄继续查下去,说不得,那位小世子就会被牵扯进来。

可陛下的态度,也是那样的明白。

张鹤邻沉吟片刻,终是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悄声道:“……萧统领,这件事,或许可以稍稍放一放。”

他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白,奈何萧九龄就是个榆木脑袋,半点也不开窍,闻言两条浓眉一皱,满面不解:“可他本就是外地世子进京,如今也没摸清底细,深更半夜的,还守在宫门外烧纸,行迹实在可疑。”

张鹤邻听着,是心中连连叹气,只道,行迹更可疑的那一位,此刻还正睡在陛下枕边呢!

只是这般,乃是君王隐秘之事,他可意会,却绝不可往外说。

不忍萧九龄继续栽跟头下去,张鹤邻淡淡问道:“好,那还有旁的事情么?”便是不要再继续这话题的口气了。

这左也不让,右也不让,一下子走到了死胡同里,萧九龄眉毛皱得死紧。总算想起来刚才报与他的还有另外一桩,方才被打岔,险些忘了。原本也算不得十分关紧,但是在这建康宫被惊动的当口,说不得就显得重要起来。

当下点头道:“自然是有的。”。

天将破晓,晨光熹微。

然而层层幛幔落下,教那床榻之间,自成了一方天地。

靠内的一侧,裴昭已经醒来,却并未有动作,只是静静地听着耳侧匀长平缓的呼吸声。身侧小郎君,醒着的时候,神气活泼、无法无天着,此刻在睡梦中,倒是难得的安静乖巧。

他心道,若是宁离能似这般一直乖巧就好了,旋即又想,若宁离当真是个循规蹈矩的性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