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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十分清晰的感觉到,甫一入脉络,潜入的真气便朝着他的肩头游走而去。

那正是此刻的症结所在,萧九龄掌风扫过留下的劲气,像是一块顽石,死死地盘亘在他的身体里。便如裴昭所言,的确是至刚至猛的掌力,彷佛有些要作怪一般,有些发胀。

却被从中击溃。

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有再多爆裂的气息,也在裴昭真气的游走下,化作了齑粉。

似是察觉了他的不专心,裴昭缓声道:“别说话。”却是屏息凝神,神情专注,仍落在他的肩头。

他的眼睛清潭也似,清淩淩的慑人。那彷佛正处要紧关头的神情将宁离也感染,当下浅浅应了声,也不敢再出声去打扰了。

可是就这般,肩膀那处的存在感强得要命,并不是他想要忽略,就能够忽略掉的……

宁离不免抬头,望着裴昭清峻的眉眼,那眉峦斜飞着,其实有一股睥睨的傲岸气,只不过他向来神情温和,这才将那点子冷峭给压淡了几分。

烛火朦胧了裴昭的轮廓,若隐若暗的闪烁着。

宁离竟然出了神。

那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见得裴昭两片眼睫轻闪一下,忽然间恍惚回来,自己竟然看了那么长的时间。

裴昭仿若不觉,只是撤下了手,意态闲雅着。见他神情怔怔,还有些茫然着,当下替他拉好了衣裳。温声道:“睡吧,明日起来,便什么都好了。”

宁离彷佛听见了,又彷佛没听见,一切似乎都离他很远。

他有些发愣的将裴昭望着,已然是察觉,自己肩头的那道爆裂的掌力,在这悄无声息间,被化去了大半。裴昭替他抹了药、刺了针,复又用真气替他疗伤……若再不好,就没有什么可能好了。

他讷讷道:“……行之,原来你也修过武道。”可是先前他大抵是没有留意,竟然都没有觉察出来。

裴昭闻言,微微莞尔:“你不也学过么?”。

他这么说,其实是有几分打趣意味的,果然听得宁离轻轻的“啊”了一声,却抿了抿唇。

那神情中似乎是有几分无措,惹得裴昭心中都生出了些笑意,想要说些什么,又怕自己给刺激了宁离,到底是没有开口。

修为不怎么的,没想着,眼力倒还行,竟然道破了他的修为境界。

裴昭其实并不应该出手。

可如今人也留了,伤也治了,该瞒住的一个没瞒住,不该暴|露的倒是悉数暴|露了……

他也没有多说,翻身便想要下床去……

宁离心中。正是有些迷惘、隐约间觉得不对的时候。他渐渐生出个猜测,却不知道是准还不是不准,正这时候,见裴昭衣衫单薄着,走到了桌边,收拾起了木箱。

那归整倒也正常,可再一见,裴昭背身对着他,正朝着屋外,彷佛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不免有些疑惑:“行之,你去哪里?”

裴昭随手收拾了箱笼,并不曾回头,已然答道:“我去隔壁歇息。”

房门正在不远处,走不了几步就能够出去。

宁离见得他素色的单衣,瞬时间大为愧疚,心道原来是自己不请自来了,霸占了裴昭的床。

他从窗外翻进来的时候,裴昭已经褪了外裳,应当是准备入寝了罢?

却被他硬生生的给打扰到了现在。

宁离醒来时已经看过了,这房中的陈设雅致而简朴,流露着生活的气息,且裴昭如此熟稔,应当正是他的居处。如今半夜三更的,他做了这不速之客,还累得原本的主人都要给他挪地儿……纵使他一向大而化之,此刻也觉得窘迫得慌。

他连忙道:“都好晚啦!不要麻烦了,你快上来罢,睡两个人应该可以。”

那话语落下,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