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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物理降温吧,给你贴个退烧贴。”

他从医药箱里翻出一个卡通黄色方块图案的退烧贴。

燕清羽:“……就没有正常点的吗?”

谢华良笑眯眯:“都一样。反正你之前不是挺喜欢看这个的吗?”

燕清羽不语,昏昏沉沉的也懒得抗争。

谢华良直接给燕清羽贴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缓解了些身体的不适,燕清羽闭目养神。

谢华良给他做了检查,将检查结果发给钟尹,钟尹就把中药药房发给了谢华良。

谢华良拉上陈叔离开:“我先和陈叔去抓药熬药了,今天小羽毛你就好好休息吧。”

燕清羽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知道了。”

谢华良和陈叔都暂时离开,房间内重归寂静。

燕清羽没听到姜云简离开的声音,勉强睁开眼,看到姜云简还待在他床边。

见他睁眼,姜云简问:“要喝点水吗?今天陈叔做的是面条,所以我让程洋去买粥了,早餐还是得吃点。”

燕清羽闷闷地说:“不要买的。我要喝陈叔做的。”

姜云简顺着他:“好,那我让陈叔顺便去熬粥。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燕清羽听话闭眼,片刻后渐渐再次陷入睡眠之中。

姜云简忍着膝盖酸软难耐的抽痛,直到听见燕清羽渐渐平稳的气息,终于松开紧攥的手。

指甲深深扎在手心软肉上,虽然还不至于刺破皮肤,但深红的指甲印格外醒目。

腿疼刺激导致的破坏欲在他心底膨胀,可他不能吓到燕清羽,过来的路上又顾不得吃药,几乎是硬逼着自己克制住。

姜云简做了深深吸了口气,操纵轮椅暂时离开房间。

几乎就是在出去的同一时刻,姜云简颤着手翻出暗格里的药瓶,却猛地咳嗽起来,手中药瓶跌落,药瓶撒出满地。

离开燕清羽充足暖气的房间,膝盖的刺痛更是鲜明,如同冰锥似的针,一根一根刺进关节软骨和骨髓之中。

也一遍遍地提醒他,五年前在海里,那种无助、绝望的冰冷情景。

浸着司机、爷爷和他自己血水的,冰冷刺骨的海水蔓延到他的膝盖以上,一点点冻掉他的知觉,满眼都是血红,鼻腔间也全是血的气味。

整整半个小时,眼睁睁看着身边的爷爷也失去生机,从一开始还期待救援,还想着活下去,到后来,他只是在苦苦等待死亡的降临。

可他没等到死亡,只等到自己在克死父母后,又克死了爷爷,自己也双腿残废的残酷现实。

为什么呢?

为什么死掉的人不是他……

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要让他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

姜云简一拳砸向了墙壁,关节浸出血丝,剧烈的疼痛唤醒了片刻神志。

他大口地喘着气,几乎像是要榨干肺里的所有气体。

不可以……

不可以在这里失去理智。

燕清羽还在房间里休息,不可以打扰燕清羽。

姜云简不顾自己还在渗血的关节,艰难地克制着操纵轮椅,去到三楼那个阴暗的小房间里,“砰”地将门紧闭反锁。

常年不见光亮的房间更是冷得入骨,姜云简的轮椅抵着房门,膝盖阵阵抽痛。

而这时,他抬头,看到了满桌的颜料。

颜料……

姜云简禁锢克制的破坏欲彻底挣断锁链,他猛地将桌上所有的颜料统统扫落。

噼里啪啦的声音打破房间的死寂,还有一罐颜料砸到了房间中央的画架。

画架应声倒地,随意铺在画架之上的白布跌落一边,露出整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