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自己手腕发怔,那里还留着朗月现指尖的一丝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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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教室转过走廊拐角,迎面撞上了正往排练厅走去的盛衍。斑驳树影透过玻璃窗落在两人之间,他们的脚步同时顿了顿,鞋底与瓷砖地面摩擦出短促的声响。
朗月现没想到盛衍那天在车上那句“我想正式追求你”不是心血来潮。唐临晖居然真的带着外甥拜访朗家,西装革履地坐在客厅里,端着青瓷茶盏说要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朗父盯着茶汤里沉沉浮浮的茶叶,整张脸皱成了晒干的苦瓜皮。他心心念念的是儿子带个温婉可人的儿媳回家,结果眼前这一个两个找上门来的,虽然样貌确实都出挑得过分,可这性别……朗父偷瞄着对面容貌昳丽的青年,心里滋味十分难言,握着紫砂壶的手微微发抖。
朗月现回家时正撞上这场闹剧。朗秉白原本在书房处理文件,听到动静立刻冲了出来。他站在会客室角落,看着唐临晖侃侃而谈的模样,指节攥得发白,呼吸声重得任谁都能看出他不对劲的状态。
就在他快要掀翻雕花木几的瞬间,一双微凉的手覆在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上。
“哥,喝些茶。”朗月现安抚地拍了拍兄长的手,转头对唐临晖扬起恰到好处的微笑:* “唐叔,承蒙厚爱,不过我对您外甥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他边说边用指尖轻叩茶案,戒指和檀木相击发出清脆声响。
唐临晖和盛衍脸上如出一辙公式化的笑容骤然凝固。唐临晖刚要开口,却见朗月现慢条斯理地垂下头捏了捏眉心,再抬眼时眸中已凝了层薄霜:“今天还能心平气和与您说话,全看在两家以往的交情上。”话音刚落,他唇角又挂上那抹不以为然的淡然弧度,“若是再提此事……”
在明确拒绝了盛衍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当面遇见。
此刻走廊穿堂风掠过,两个人的衬衫领口被吹得轻轻翻动。
其实那晚看到盛衍倒在血泊里的瞬间,朗月现不是没有过片刻恍惚。只是那种心口的震动比起朗秉白红着眼眶,无比痛苦的对自己说“哥只求你好好的”时,心里滑过的刺痛感,终究是不一样的。
盛衍此刻又恢复了初遇时的模样。熨烫妥帖的衬衫黑裤,脸上挂着挑不出错的笑容,完美无瑕的翩翩公子的模样。
朗月现看着他,突然也低下头笑了笑。
盛衍看着他笑,便随他也笑着开口,声音非常温柔:“现在呢?是不是,没有那么假了?”
朗月现低头轻笑,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赞同的点了点头:“嗯,确实顺眼多了。”
擦肩而过时,他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经过盛衍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指尖在挺括的衬衫面料上轻轻一勾,语气玩味却又带着点熟稔:“加油,就快成功了,匹诺曹。”
盛衍站在原地目送那道高挑修长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阳光渐渐西斜,将他笔挺的身影拉成长长的暗影。
喉结滚动数次,最终只溢出句轻不可闻的呢喃:“等我把牵线都挣断了你会回头看我一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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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车引擎声在车库停下,朗月现把头盔扔给迎上来的管家,扯开领口往二楼走。今天只有一上午的课,结束得早,朗父朗母恰巧都不在家。
推开门的瞬间,屋内清晰又熟悉的雪松香扑面而来,朗月现刚到家便直面让他这段时间感到异常烦躁的罪魁祸首。
落地窗帘微微晃动,朗秉白正蜷在他的鹅绒被中,鼻尖埋在他今早换下来的丝质睡衣里,专注到对朗月现的开门声都恍若未闻。
朗月现斜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哥:“这是在做什么?”
朗月现的骤然出声吓了朗秉白浑身一震,他猛地抬头,看着弟弟正好整以暇的站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