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了,索性不再理会。
他慢条斯理陪母亲喝完海鲜粥,看着保姆把母亲没动过的燕窝盅撤下去。
“医生说他就是累着了,补足觉就好了。”朗月现用湿巾擦掉母亲指腹沾到的蟹黄,动作如往常一般熟稔亲昵,“您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
朗太太摩挲着青瓷茶杯沿口的水渍欲言又止,半晌叹了口气:“你爸做的太绝了。”她突然伸手把儿子鬓角翘起的头发别到耳后,接下来的这句话让两人都愣了愣。
“你哥他不容易。”
朗月现没有试探母亲是否知道朗秉白肖想她亲生儿子这件事,他知道母亲一定能看出来。母子俩心照不宣的没有去谈这个话题,虽然并不认同朗秉白的做法,但朗太太明显更能与朗秉白共情,并不像朗父那样极力反对。
茶杯中晃荡的茶水如同她纠结的内心,映出她眼底的怅然。她有时候甚至会想,如果朗月现将来真的要选择一个人共度余生,不会有人比朗秉白做的更好了。
朗月现低头削苹果的银刀顿了顿。果皮断在垃圾桶里的瞬间,他听见母亲轻声说:“我去和老李说,你房间的加湿器该换滤芯了。”
夜里十一点,父亲秘书发来定位在集团大楼的照片,朗父今晚准备在集团休息了。朗月现把母亲哄回主卧,经过自己卧室时从门缝瞥见床头监测仪的红光。管家抱着绒毯追到走廊:“二少爷,客房都收拾好了”
“我守夜。”他扯松领带陷进会客沙发,自己的房间被朗秉白占了,他便准备在卧室外的沙发上凑合一晚。
朗月现仰躺在沙发上,忽然想起小时候发烧,也是他哥彻夜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后半夜似乎有雨滴砸在落地窗上,他数着输液管滴答声等天明。
他当然是不会把这些事说给朗秉白听的,朗秉白看着弟弟不说话,心里有些失落,以为弟弟还在生自己的气。
“我做了个梦。”朗秉白突然开口。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被角,似乎现在同弟弟这样简单的聊天都有些紧张。
朗月现正在剥橘子,闻言把果肉扔进自己嘴里:“说。”
“你高中那会儿,有个喜欢穿白裙子的姑娘,总缠着你骑机车送她。”朗秉白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话尾突然打了个旋,“她搂你搂得真紧。”
“?”朗月现完全不知道朗秉白在说什么,朗秉白也看出了弟弟眼里的迷茫,加了几句解释道:“就住在我们这片别墅区,她坐在你机车后座上,两次。”
坐过朗月现机车的女孩不多,朗秉白这么一解释,他隐隐有了些印象,顿时无语起来。
“咳!”橘子汁呛进气管,朗月现扯了张纸巾擦手,“那不是我拿回那颗宝石胸针的条件吗?”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冷笑,“那个被她爸爸拍走的胸针不还是为了给你当生日礼物吗?”
因为拍卖会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害得他不得不载着买主的千金兜了好久的风。
朗秉白忽然低笑出声,震得监护仪发出细微嗡鸣。他怎么会忘呢?那天他抱着醉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弟弟的眼睛是那么明亮,盛满了会让他甘愿溺毙的星河,让他生平第一次对神明起了贪念。
为什么会梦到这件事?
原来这个梦是在提醒他,就是从那天起,他才彻底的看清了,自己对朗月现藏着怎样见不得光的感情。
就像一枚埋进了骨血的种子,如今终于破土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大树。
“好狼狈啊,朗总。”
朗月现忽然倾身,颇为不屑的讥讽出声:“朗总现在这幅尊容,要是被董事会那帮老狐狸看见……”他指尖悬在朗秉白的面前,轻轻拨开了对方额前汗湿的发。
这下意识的体贴行为让两个人都愣了愣。
朗月现怒骂自己这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