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传来丝绸摩擦过耳膜般的低笑。
“果然人靠衣装。”
“怎么站在阴影里?”朗月现的声音裹着玫瑰香气贴近耳畔时,程澈慌忙转身,猛地后退半步撞到餐台,香槟杯快要倾倒的瞬间,朗月现一把将其扶起,稳稳端在手中。
“还适应吗?”朗月现看着程澈慌张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他自然地抬手整理程澈有些歪斜的领针,冰凉指尖擦过喉结,激得程澈猛地一颤,“谢,谢谢……”
“衣服看上去很合适。”他说话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程澈的目光不自觉地从深蓝的尾羽耳饰划到那被酒水浸湿的昳丽红唇。
突然理解人为何会修筑神庙,朗月现美得整个人像尊被精心供奉的山神像。
应昭闻声举着酒杯挤过来同朗月现碰杯:“大寿星今天帅得有点过分了啊。”玻璃相撞的脆响中,应昭有些激动的说道:“朗哥,这西装简直长在我们老程身上,我也真是头一次能穿上这么好的衣服,你能邀请我们就非常荣幸了,还这么有心,真是太感谢你了,对吧程澈?”
没得到任何回应,应昭扭过头,就发现那人目光灼灼地直勾勾盯着朗月现看,眼神明显地幽深,像是要着火一般。
应昭瞪大了眼睛,电光火石间他好像被雷劈中似的明白了些什么,他趁着朗月现仰头喝酒的时候,猛地用手肘狠狠顶了一把程澈的腰:“对吧!* 老程?”
程澈蓦然回神,他垂下眼睛,遮住满是欲色的眼睛,喉结猛地滚动两下,嗓音沙哑的“嗯”了一声。
“玩得尽兴。”朗月现离开前拍了拍程澈的后腰,那个位置立刻灼烧起来。程澈盯着那抹深蓝游刃有余地穿过人群,走向宴会厅中央,沿途不断有人凑上前想同朗月现交谈,都被他轻巧的摇晃着酒杯躲开——
云蔚顶部三层分别是最顶层的宴会厅,下一层的酒吧和娱乐区域,再往下则备着随时接纳醉客的正常酒店套房。狂欢的宾客们可以随时休息,尽情放纵,让沉醉的宾客无需清醒就能完成从云端到温柔乡这般最好的游玩体验。
当朗月现那句“玩得尽兴”伴着蓝玫瑰的坠落,宴会厅众人便自觉化作流动的盛宴,人群默契的四散开来,一部分人轻车熟路地去了二层寻欢,更多人则觊觎着靠近宴会主人的位置。
顶层穹顶上折射出星河流转的光晕,周闻铮松了松暗纹领带,他今天一身形式考究的黑色西装,肌肉虬结的双臂老老实实的禁锢在合身的西装中,穿的比周父耳提面命十几次的朗周两家签约会上还正式隆重。
他看着落地窗边被众人簇拥的朗月现,那人正倚着栏杆手拿着酒杯,黑色丝绸衬衫随着他慵懒的姿态散向一边,修长的脖颈向上抬起,延展出一抹雪色的弧度,露出的锁骨盛着晃动的琥珀光。
从进场等到那场花瓣雨结束,周闻铮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死死盯着那个人,眸色赤红,神情复杂。只顾着一杯接一杯的仰头灌酒,像是借此将什么即将宣之于口的东西压回去一般。
侍应生托着酒盘擦肩而过时,周闻铮抄走两杯龙舌兰,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仰头接连灌下了两杯。烈酒滑过喉管的灼痛让周闻铮不由自嘲的暗骂,现在连靠近他都要紧张成这副样子了吗,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朗月现懒洋洋的偏头,漫不经心的听着身边女伴略显紧张的话语,时不时的点头状似迎合,思绪完全飘到了别处去。
直到一阵略显不稳的皮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响越靠越近,朗月现轻飘飘地抬起眼,就看见身形非常高大的黑色身影霸道的抢占了自己的所有视线。
周闻铮横跨半步挡住不断搭讪的红裙女人。他带着未散的酒气,故意将龙舌兰残杯搁在对方面前,玻璃相撞的脆响惊得女人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