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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站着,等到蹲着,最后又坐到花坛边,陈安楠还是没有出来。

晚上八点,路灯投下暗黄的光影,像个巨大的灯罩,温柔地笼罩着光影下的人。

陆清远差点都要以为自己跟错地方的时候,陈安楠总算从三楼的一扇门后出来了,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女孩。

陈安楠今天穿着白色的短袖T恤,额前碎发软塌塌的在风里飘着,脸颊两边的婴儿肥还没完全褪去,总是时不时皱皱鼻子,能看出几分稚气。

稚气的陈安楠和女孩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说话声渐近:“安楠,你唱歌真好听,我要是有你这副好嗓音,就去参加快乐女声了,还走学习这条弯路干嘛。”

陈安楠笑着说:“啊,谢谢你。你唱歌也很好听,我身边很少有比你唱得好听的呢。”

那女孩低着头,脸涨得通红,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拿出封粉色的信封,几次犹豫后,还是递给陈安楠。

她用手把碎发拨到耳后根,说:“那我先走了……”

陈安楠拿到信封谨慎地打开了个边,在看到里面的东西时眼睛都瞪大了,高兴得不行,把它举起来,翻来覆去的看,恨不能亲几口。

那女孩已经背着书包小跑走了,陆清远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又看见陈安楠在蹦蹦跳跳的朝这里走,腰间挂着的水壶随着他的跳动,晃来晃去。

“陈安楠。”

路边忽然有人出声,陈安楠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已经被只大手钳住了,那滚烫的温度灼得他心惊,眼睛都瞪圆了。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陈安楠下意识把信封揣进包里,不掩震惊的问:“你怎么来啦?”

陆清远的声音很淡,听起来没有太多情绪:“你撒谎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会知道?”

陈安楠心里莫名咯噔一下,还没再开口,就听见陆清远又说:“能耐了,现在都会撒谎了。”

语气不善。

陈安楠心虚的抿住嘴,也不敢还嘴,他低着脑袋,一路被陆清远像挂件似的拖上车,两个人路上都很沉默。

1路公交车已经有些年头了,这条路窄,开得并不快,但是陈安楠的头靠在上面,依旧能感受到车窗玻璃哐哐地朝前震响着,震得他心里头也跟着发麻发虚。

他有点发困,也不敢再往哥哥身上靠了。

最后,还是陆清远把他的头拨到自己肩上,说:“先睡会,到了我叫你。”

今天陆文渊又下班得晚,自从他升了职称,参加了几次研究项目后,工作就一天比一天忙。

陆文渊这些年为了能够给孩子提供更好的物质条件,就逐渐把重心转到了工作上。两个崽崽长大了,需求已经从无微不至的关怀转到了物质上的满足。

陆文渊向来很舍得给他们花钱,觉得别人有的,我们家的当然也要有。尽管俩小孩从来没对他索求过什么,但他还是乐此不疲的给他们买。

阿姨听见开锁声,赶紧把汤又重新回温了一遍。

陆清远到家后,先蹲下来给陈安楠换上鞋,然后才换上自己的。

他跟平常一样冷漠细致,但是从这冷漠里,陈安楠察觉到了某种不好的气息,因为陆清远绝对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他的爆发通常会在一段时间的隐忍后达到临界点。

那是件很可怕的事。

果不其然,等陈安楠安生的吃完晚饭,陆清远就把他叫到了房间里,曲起指节敲敲桌子,不容置喙的说:“拿出来。”

他既没有问陈安楠为什么撒谎,也没有问他撒谎做什么,只是在下达命令。

陈安楠手背在身后,头埋地很低,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陆清远声音很冷,镜片在冷光下折射出细细的线:“我让你拿出来,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