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警卫匆忙进来,并没有多关心此刻氛围的不虞,而是几步快步行至蔚起身侧,附身低语。
蔚起眼眸一动,点头示意明白了。
待其他人离开后,蔚起再度看向了齐星涛。
他说道:“齐局长……离世了。”
这个消息太过于猝不及防,又杂又乱,快得甚至让齐星涛有些恍惚,他不可置信地再度反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是服毒,自尽。”蔚起坦然得没有一丝的怜悯,“齐星涛,你的行径不可能是造就现在这个局面的主因,但这是直接原因。”
齐星涛心神剧震:“你骗我!你们诈我!”
蔚起:“做这些没有意义,我甚至可以保释你二十四小时,让你去认尸。”
“不可能……不可能……我爸还那么年轻,他不会死的……你们骗我,你们都骗我。”齐星涛瞬间颓唐着软到在椅子上,此时此刻,他才真真正正的像是一滩烂泥,
“其实只要你认罪,齐家愿意断臂求生,把一切都推到零星的几人身上,也未必没有一争的喘息之机。”上校的眼神几乎要将这个在浮华名利里耳濡目染的少爷看透,“但是那是为齐家续命,不是为你续命。”
“你父亲,是为了保你。”
“你母亲只有你一个孩子,你爷爷也正是颐养天年的年纪……齐少爷,不想齐家枉为他人做嫁衣的话……”
“名单。”
第119章 罪罚
“权力这种东西, 是带着欲望的。”
齐颂堂说着,不紧不慢的把擦拭着手里的枪,这是军官配枪, 在中央星系, 即便是实战类一线指挥官, 也鲜少有人有资格明晃晃地随身配枪的。
“欲望本就是人类生存的基础之一。”
蔚深并没有否定齐颂堂的话, 微笑着坐在齐颂堂的对面,白铭站在他的身后, 沉默地伫立着, 安知宜于蔚深和齐颂堂之间, 不紧不慢的斟茶倒水。
茶满,他便垂身低眉顺眼的送至了齐颂堂的面前:“将军,请喝茶。”
“小蔚。”齐颂堂放下了枪, 并没有看安知宜一眼,“当年你父亲就和我们说过, 他这个孩子心气儿可不一般, 有你妈的影子, 我们当年只以为是他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没想到时移势易, 觉得他说的真不错。”
“齐叔,谬赞了。”蔚深点了点一个方向, 示意安知宜起身。
“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属蔚文这个二百五命最好。”齐颂堂给手枪上了膛,这和蔚起这一代使用的智能保险的军官配枪不同, 是老式的手动保险,“有个好老婆,生了个好儿子, 也有个好孙子。”
蔚深但笑不语,而他身后的白铭手却已经放到了腰间。
那里,也有一把枪。
“小蔚,我们齐家有没有无所谓,但你就真放任着其他星区的人来剜东部星区的骨头?”齐颂堂抬眸与蔚深直视,“现在是关键时刻,这么明摆着的一个局,如果现在乱起来,东部星区还压的住西部星区?你们就放心南部星区和北部星区只是旁观?”
齐颂堂比任何人都明白,现在这引起舆论注意的事件不过只是引线,真正庞然大物的是隐藏在视野下的冰山,墙倒众人推罢了。
只看有心人推与不推。
“齐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该退了。”蔚深抬手抿了一口安知宜泡的茶,“这不是东部星区想看到的,更不是星联想看到的,但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徒留陈伤没有意义。”
蔚深这话说的好听,温和得仿佛在情面上留有余地,但却决绝得不可逆转。安知宜知道,在蔚深看来,齐家这样的陈年弊病是东部星区必须拔出的钉子,留着只有溃烂腐朽,他眼里从来没有容下沙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