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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多了。”

“我不是把期望放在蔚起身上——”景飞白还想争辩几句。

“即便你们不会,别人也会。”慎独一配比着药物,透过淡粉色的试剂,观察着室内冷白的光,“只要他还存在一天,这种情况就不可能避免,只要你们需要,他就会把你们纳入自己的责任范围。”

“……好累啊。”景飞白眼神暗了下来,“这样活着好累啊。”

“我们是不是给长官添了很多麻烦?”席泽戳了戳景飞白的脸,手感有些好,又忍不住再戳了戳,然后被不耐的景飞白一巴掌打了一下手。

“麻烦?”慎独一笑了,抓住景飞白缩回来的那只手,找准静脉,驾轻就熟的扎入进去,“你们从来不是麻烦,麻烦是蔚起,是那个人本身,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一堆不痛快,不知好歹,你们跟着瞎起哄干嘛?”

“喂。”景飞白小声抗议,“长官才不是不知好歹!”

“慎医生,我总感觉你好像对长官的意见有些大。”席泽也小声嘀咕。

“医生对每个不听医嘱的患者意见都挺大的,比如说现在。”慎独一准备拔针头了,温声道,“是不是啊?飞白。”

景飞白眨巴着眼睛,乖巧地缩着。

席泽默默往后挪了一小步,有时候,他总觉得慎独一和颜悦色的样子比蔚起安静淡漠的样子更可怕。

慎独一对他们现在的安静听话的态度相当满意,拔了针管,平静的摁上了棉签:“蔚起也不是无所不能的,他也有很多办不到的事,只是他的能力会高出大部分人,所以解决了太多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所以这部分人都习惯相信他了,又或者说,他们只是选择了相信利益最大化。”

“什么意思?”席泽有些发懵,“相信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主动自发的吗?”

“对于有些人来说,他们只是付出了信任,就可以换得自己不能达到的回报,倘若蔚起愧对这份信任,也只可能是已经死了,他们的损失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还可以选择下一个。”慎独一放下了所有的医疗器械,“很多人说信任可贵,也许吧?反正我看不出来。”

在慎独一看来,某些盲从一般的浅层信任,像是廉价又致命的病毒一样可怖。

宛如皈依者的狂热。

他继续说道:“因为被相信者要背负的责任太多,所以人类,尤其是生活在被划定于安定环境下的人类,惯于选择相信他人,即便失望也可以谴责,即便失败也可以唾骂,他们本身没有更切实的损失,这是一种更为隐晦的利益最大化。”

“……我好像知道为什么长官的所有信息一直都是保密了。”景飞白恍惚了片刻,他其实曾经也为了蔚起一切功勋不见天日而愤愤不平过,“那长官他知道……”

慎独一:“他知道。”

景飞白不知该说什么了:“那他还……”

慎独一叹了口气:“他只不过是从来没有相信过人类罢了。”

景飞白语塞了,也不再抗议挣扎,老老实实地躺在病榻上,席泽不声不响地帮他整理着被子,他漫无目的的想着,现在的蔚起,在做什么呢。

他的思绪随之空成了一个大洞,眼底乌蒙蒙的注视着头顶的天花板,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盏格外明亮的灯-

灯光带着医疗室刺骨的白,冰凉的洒落下来-

灯下的蔚起容色宁静,睫羽上仿佛覆了一层薄薄的雪。

“蔚上校,您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坐在蔚起病榻前的问询员客气的问道。

蔚起:“没有了。”

“好的,您好好休息,祝您早日康复。”问询员点点头,不作任何多余的质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立刻离开。

他的速度很快,快得隐约可以从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