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该宿于战场,这个世界有的是地方需要西泽·柯林斯这样的人。
恰恰如此,才使得他有些抗拒那次谈话。
与那位几乎一生醉心研究的院士不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某些东西无法有个准确的定论的时候,事实的真相与否其实对大多数外围者已经不再重要了,没有人在乎当事人的清白与否,他们真正在乎的应该是后续的实质影响。
有人在乎稳定,有人在乎牟利,有人顾全大局,有人借风起浪。
如果这位教授如他某些同僚一样精通机变,放松一些对自己对学术研究的关注,嗅一嗅人性的复杂与扭曲,西泽或许还愿意与他上心多聊几句。
林林散散的人心,不是个人所能左右的。
所以,那次下午茶,西泽·柯林斯对庭院里蔷薇花架的兴趣都要比谈论问题的兴趣来的浓厚一些。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寥寥数语令他印象深刻。
……
西泽·柯林斯:“恕我直言,既然是一个明知无法证伪也无法证实的可能,又何必再白费力气呢?”
“在科研实验中,概率为百分之零与绝无可能,是完全无法等同的两种概念。”已经知晓此行势必无功而返的长者平静地苦笑,“也就是说,百分之零不等于绝无可能。”
“我的朋友相信他的学生,而我,相信我的朋友。”-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玫瑰在花园里结苞,众人互相询问。
谁杀死了他?-
在零的制控权恢复的一刻,蔚起没有丝毫停顿,转身离开。
“等等!唔——”林奇叫住了他,突然的高声呼叫扯开了脖颈处的裂口,迫使他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咽喉,蔚起的精神海止血手段太过优秀,令他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一处随时可能爆发的致命伤。
蔚起:“请尽量保持情绪稳定,很快会有人过来给你处理伤口的。”
也会来做后续的收尾工作。
“你要去找他……”林奇垂眸,淡淡的说道,“你知道他具体在哪里吗?”
“不知道。”蔚起说道,“零会协助我定位寻找的。”
林奇:“劳伦斯……也就是我背叛以后,在中央军校的接头人,他在南区有一家咖啡馆,安妮塔咖啡馆,我只有接头的时候那里短暂停留过,他很少离开店面,你可以去那里找找。”
蔚起回身站定原地:“谢谢。”
林奇扶住就近的墙壁:“还有,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蔚上校,他们对你的重视并不在于你本身……而是因为你的订婚对象,否则他们不会刻意在计划中规划着我提前到你身边。”
他轻笑:“上校,你可有一个不一般未婚夫啊。”
简秀?
蔚起思绪一定:“我知道了,请问还有吗?”
“有。”他缓了口气,继续道,“创世纪似乎在竭力复制着什么,对于计划的某些部分有着极度偏执的仪式感,似乎有一个高层对这个普通的文学教授青眼有加……和我相关的,你们可以通过我的生物信息解锁一个私密终端,其他的部分,我也就不太清楚了。”
停顿半秒,蔚起郑重道:“多谢,保重。”
“去吧。”林奇主动转身背了过去,不再多看他一眼,“也许还来得及。”
随即,蔚起也转身,就此离开。
当那道清冷疏寒的背影离开时,林奇终于松懈了自己一直绷紧着的一口劲,彻底地依靠在了墙壁上,懒懒散散的放任自己脱力,滑坐至地上。
说来好笑,今天是他和蔚起初见,而此次一别,想来也不会再有再见的时候了。
他竟然就为了这样一个人的寥寥数语、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