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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竟然和我出生的地方共存于同一个世界。”曾经,只有十六岁的安知宜瞧着浮空车外的一切光景,自卑且畏惧地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很大, 你长大以后会看见更多的人和事。”蔚深平静地为他倒好了一杯牛奶,递给了他, 他认为安知宜还是个需要长高的孩子, 所以一直要求他补充营养。

安知宜:“你的孩子也是出生在这里?”

蔚深:“是。”

安知宜低下头, 藏起自己语气里的怯懦:“他会讨厌我吗?”

“不会的,小起是个好孩子。”蔚深慢悠悠地为自己泡了一杯热茶, 只有他与安知宜的时候,他都会亲力亲为, 这些小事是不用旁人来做,“小安,你也是个好孩子。”

可即便这样, 安知宜在踏入那个有着各色花束花园的庭院,看见了那个藤萝架下安安静静乖巧坐着抄写课文诗歌的孩子时,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陷入了胆怯。

彼时的蔚起尚且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穿着是秋夫人审美的精致漂亮,坐在花丛前,像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王子,这和他后来长大以后时常军装或者简单常服的风格完全不符。

在看见蔚起的第一眼,安知宜心底就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将自己与他比较。

他不会有这么乖巧,也不会有这么可爱,更不可能专注认真的默写诗歌,安知宜六岁的时候很瘦,很不好看,他只会怎么引燃最少的热能不至于冻死,然后蜷缩在小小的角落,等待着拿到了嫖资的母亲回家,希望今天可以有更多的食物。

后来,安知宜七岁生日的前一天,她死了。

其实挣扎在边境上的孩子哪怕只有六七岁,也知道死亡的含义是什么,但他还是点燃了他们储存的所有热能,用少有干净的水源为他的妈妈一遍又一遍擦拭身体,然后,像每一次等待她回家那样,蜷缩进了她的怀里,沉沉睡去。

仿佛这样,他一睁眼,她还可以回来。

那应该是年幼的安知宜最接近于任性的一次了。

“去打个招呼?”蔚深在安知宜的背后问道。

安知宜攥紧了拳,回过头:“您不需要带我回家,随便找个地方安置好就行,下次回边境时再将我带上。”

“哥哥总得见弟弟吧。”蔚深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小起的精神海是S级,在我们踏进院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

“他也在思考该该怎么面对你,他还那么小,什么都不懂,你作为哥哥,难道不可以主动一点?”蔚深笑着瞥了一眼小小的蔚起,“要是你转身就走了,他会不会自责,是自己没有主动来和哥哥打招呼,才让哥哥生气的。”

安知宜憋了老半天,倔强道:“……我没有!”

“我知道。”蔚深莞尔,“哎呀!小起来了。”

安知宜一愣,回过头去,看见刚才还乖乖坐在藤萝花架的书桌前写字的小不点真的朝他走来了,小小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睛却睁得很大,很圆,溢满了好奇。

他?走到了安知宜的面前,抬起头来看他,被这样一个孩子注视着,安知宜有些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你,你……好。”

“你好。”蔚起主动的牵住了他的手,“哥哥。”

“什么?”安知宜有些诧异,眼神不自觉地挪向了一旁看着好戏的蔚深,无声的质问他到底怎么和孩子说的?误会了怎么办?

一路走来,对于安知宜是私生子的闲言碎语已经够多了,有些话在他听来都算得上不堪入耳,如果被小起听到了怎么办?

“你比他大不少,本来就该叫你哥哥。”蔚深淡然处之,完全没有多余的忧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知宜气急败坏,刚想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