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 在人类历史上确实发生过,才形成了现今的社会常识, 而她, 也不过是对既定事实的总结罢了。
她说道:“ABO带来了信息素与精神海的所谓‘进化’, 却也带来了Alpha的生理优势,Beta的绝对基数, Omega的繁育能力……这些,都决定了群体划分的实质定义。”
“Alpha是Alpha, Beta是Beta,而Omega也只是Omega。”劳伦斯感慨道,“Alpha的女性再也无法设身处地地理解Omega女性的痛苦与难处, 哪怕她们同为女性。”
“同理,很长一段时期,Alpha的男性都在否定Omega的男性, 粗暴地剥夺了他们身为男性的一面,漠视着这部分从地球时期开始、基因赋予他们的共性。”
“没有真正身处于同样的境地,无法共情苦与痛。”
“可是,可是人类现在也在逐渐平衡这种社会问题啊。”莎莉并没有被这样的叙述彻底带离思维重心,依然坚持着原先的锚点,“在生物上的变动是不可估测的,可是人类的历史曾无数次证明,人文社会在某些重大问题上,也会调整与趋合。”
“曾经地球时期,因为生产力与消费的需要,女性得到了工作的机会。”她语气逐渐坚定且清晰。
“到了星际时代,人类基因进化,精神海的个体强度与三性无关,而是与个体本身大脑神经元的评估相关,而且,Omega虽然体能被更大幅度的弱化,但却并未错失在新兴生产方式的起跑。”
莎莉:“我知道其实我的眼界很单薄,也知道时代从来都不曾美好,可是身为人类,我依然……”
她忽然噤声于原地。
她看见了劳伦斯先生的眼睛,或者说,莎莉从未如此时此刻一般,如此临近且真切地目睹着劳伦斯先生的眼神。
那是一种……异常考究、深思,且幽邃的眼神。
有那么一刻,莎莉感觉自己仿佛被细心安置到了某个一尘不染的解剖台上,被冰凉的手术刀精确地剖开,一寸寸的切割,观察。
令人心悸的寒意,凛然刺骨。
可是,是错觉吗?
劳伦斯先生,好像通过她的脸,在寻找什么……
“劳伦斯先生。”莎莉小声道,“您是在通过我,和谁注视吗?”
“嗯。”他蓦地柔和了神色,平日里温和礼貌的劳伦斯先生又重新回来了,“只是感觉,你刚才的神态似乎很像一个人。”
莎莉:“是朋友吗?”
劳伦斯:“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熟人。”
“嗯?”莎莉为他这自相矛盾的形容词汇而困惑,却并未细究,劳伦斯先生并不想告诉她那个人是谁,再深挖,便也失礼了。
她只是随口问道:“很像吗?”
“也没那么像,事实上,你们没有太多的相似处。”劳伦斯微笑着移开了目光,为自己又斟满了一杯茶,“只是你们看待问题的态度,在刚刚有部分的重合,所以才令我想到了他而已。”
莎莉:“这样啊。”
劳伦斯:“不过,虽然是同样的方向,他思考得应该会比你更深入一些。”
“莎莉,我认为你的看法很好,真的很好。”他诚挚地说道,“那么幸福,乐观,积极,真诚……这该是源自一个多么明亮美好世界灵魂?值得神明赞颂,世人称道。”
如此的评价,莫名令莎莉想起来了一些旧事;邻居家的的欧文太太,她是一位虔诚的教徒,会为她和他她的弟弟做祷告,也会为他们烤香甜的点心。
而小时候的周末,他们有时会陪着欧文太太一起去教堂做礼拜,那个时候,在教堂遇见的温和神父,似乎和现在的劳伦斯先生的有些近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