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半蹲下身,与自己的学生视线相平,终于不再是俯视的角度。
“既然自己都无法忍受。”蔚起淡淡地说道,“为什么又要去漠视欺压无辜者呢?”
“什——”亚希伯恩猛地瞪大了双眼,极为惊诧的模样,可他的指尖却在此时飞速窜出一根由精神海凝为的长针,毒蛇一般袭向了靠近了他的蔚起脖颈的要害处!
对,亚希伯恩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过自己可以正面拖住蔚起,他一直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能偷袭效果最佳的优势时机!
他眼看着锐利的针尖无限逼近,将要穿透那道冷白的咽喉——
噗!
是利刃没入血肉、浸染着湿润的闷声。
蔚起凑近了眼前这位哪怕身处绝境也没有放弃偷袭自己的学生面前,在他的耳畔低声评价道:“反应很好,战备意识不错,我会为你加分的。”
说罢,他手腕一横,骨节断裂的闷声而动——蔚起用军刀绞断了亚希伯恩的喉咙。
亚希伯恩的瞳孔瞬间开始涣散,本就笨重的呼吸戛然而止,已经虚焦的虹膜之上,倒影着蔚教官一刀割喉时云淡风轻的姿态。
自蔚起军装中绷出一根精神丝,悠悠然然的松开,将方才被缠绕分裂、断成几节的的一根长针松开。
它如它的主人一般,渐渐消散湮灭,化为了系统中一串不甘且不愿的数据。
零:“‘恩克多拉斯’,确认阵亡。”
当亚希伯恩再度睁开眼睛时,自己已经被强制转换到了旁观视角,可自由选择跟随任一人物,可他却并没有离开,视野依旧跟随着系统最近分配于他的蔚教官。
刚才蔚起的措辞很出人意料,至少出乎亚希伯恩的预料,他缓缓抬眸,望向了利落抖净刀刃血渍的蔚教官,困惑积压已久,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
他说的是——“无辜者”。
无辜者,而非文学教师,也不是Omega与Beta。
蔚起在意的不是选修科教师身为师者被自己的学生冒犯,更不是所谓的Beta、Omega与Alpha之间的所谓性别矛盾。
他所关注的,要远比掺杂了太多情绪性的词汇而修饰的身份更纯粹得多。
刻意无视轻蔑他人就是不对,故意用信息素压迫他人就是错,肆意无序的在自己所占尽优势的领域嘲讽弱势者就是恃强凌弱。
尤其在于……对方并非罪者,他们只是文弱,而在蔚起看来,错误就是错误。
一切,不以任何身份、矛盾,外物而转移。
蓦然间,亚希伯恩想起了如雪般的苹果花,以及花树下浅浅微笑的简秀。
那么明亮,那么易碎。
与蔚起这样一刀一个小朋友的Omega教官不同,简秀虽然是个Alpha,却似乎极尽孱弱。
他的身姿宛如纤细的折柳,眼底永远荡漾着柔软温和的光,诗篇三百都写不尽的君子如玉,美好惊艳。
如果说简秀是Omega,并且并未在第一节课上稍显锋芒,如果没有蔚起坐镇旁听,学生中的Alpha会不会也以这样挑衅的恶劣行为来博取他的注意。
不不不,不对,即便简秀是Alpha,即便蔚起第一节课就在,也没有影响某些人的哗众取宠,信息素不行就言语讽刺。
因为,他真的实在是太漂亮了。
惹人掠夺。
亚希伯恩自嘲的低笑,原本,他也应该是他们之一。
他和他们一样,曾在教室里肆意的释放着自己年轻气盛的信息素,带着恶意的嘲弄,混于人群里,观察着讲台上那些文质彬彬的Omega或Beta,在讲台上授课时,脸色愈发苍白难看。
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