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出家。见她有心修行,他便收她做了弟子。
寺中众人皆为男修,唯有她一个比丘尼,她在寺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师兄们嫌她一介女子,有辱佛门清净之地,是以对她十分排斥。
“妙仪师兄,神龛积了灰,你去擦擦。”
“妙仪师兄,寺院里的草深了,我看你也无事,记得帮师兄修剪一二。”
“妙仪师兄,恭桶脏了,你去清理一下。”
“妙仪师兄…”
寺院里没有仆从,大小杂事都必须由僧人们自理。师兄们不让她闲下来,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罢了。只可惜,他们想错了。比起勾心斗角的日子,她更愿过这体肤劳累的生活。
只是心灵上再如何不介意,在这日复一日的劳累下,身体终究有垮掉的一天。
某个暑日,在擦完回廊的地板后,她犯了晕症。
住持和大师兄乃身心清正的修行之人,虽然并不忌讳她的到来,却也常年闭关,不理俗事。二师兄年纪尚小,亦管不了许多。唯有师父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在她晕倒后,道信十分生气,将明尘明弘等一干给她惹麻烦的师兄皆严地厉训斥了一番,还罚他们各自抄了一千遍的《心经》。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把多余的俗事扔给她做了。
“来,妙仪,吃栗子。”
那日晕倒后,她醒来便看见道信在她枕边剥栗子。所有零嘴中,唐璎唯爱这木巽子,她这师父倒是观察入微。这么大热的天,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
道信是住持这一辈的人,比她大了二十余岁,还有个跟她一般大小的儿子,名叫江临。
“江施主读书十分刻苦。我每回下山探望,不论到得多晚,总能看见他在窗边挑灯夜读的身影。”
道信讲起江临时,嘴角眉梢总会扬起慈爱的笑。
同这里大多数的出家人一样,在谈及亲人时,道信并不称呼儿子的乳名,总是一口一个“江施主”地叫。
唐璎不解,师父既然有一个读书刻苦,又乖巧听话的孩子,缘何还要来这寺中修行呢?
虽然好奇,但她也没有追问,这是师父的私事,就如他从来不打听她的过往一般。
道信的骤然逝去,将她清修多年的无为之心突然撕开了一道口子,愤怒的情绪涌而出。她既然受过道信的恩惠,那么这仇,她也必然会为师父报!
半个时辰过去了,念佛堂里的审讯还在继续。
咸南崇佛,无论身份高低,世人对出家僧总是会多持一份敬意,知县亦是如此。许是审了太久也没审出个所以然来,知县忍了着怒意克制了许久,口干舌燥的他也开始不耐烦起来。
“你们最好都老实交代了!这案子一日不破,你们一日都别想踏出这院子一步!”
他话音方落,殿外徐徐走进来一人,寒风轻扬,带起一阵甜香。
知县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大胆!你是何人?竟敢擅闯…”
他话还未说完,眼神一转,忽而瞥见了来人腰间的象牙令牌,霎时将身子就躬成了虾米。
“姚…姚大人。”
来人抬手制止了他,占了主位,继续替他审起堂中众人。
隔着石墙缝,唐璎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她从知县的反应却不难看出,此人的官位比他高。
一盏茶过后,雪又开始下了。琼花落在将化未化的路面上,寒流涌动,折胶堕指。
突然,那位“姚大人”停止了审讯,在堂中众人不解的眼神中,踱步走向后院。
他未带随从,撑着一把绸伞独自朝她走来。伞下的他面容清隽,眉宇冷凝,眼眸明亮如星。
“打扰姑娘清修了,在下维扬知府姚半雪,请姑娘随我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