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二如何了?”
唐璎知他口中的“老二”指的是陆子旭,想了想,答:“精神头瞧着比以前好多了,脸颊上似乎还长了些肉,想来近日过得还不错。”
她并未将陆子旭放跑林岁一事告诉陆讳,哪怕是父子,中间也会隔一层。
况且事关“老师”,陆讳又是嫌疑人之一,他知道的越少越好。
听到陆子旭的近况,陆讳满意地点点头,看向她的眸光染上了欣慰,“辛苦寒英了。”
唐璎连连摆手,顿了顿,忽而话锋一转——
“说起来,还是养女儿最让人省心,老师家有三子,然而关心您最多的还是女儿吧。”
陆讳:“怎么说?”
唐璎笑了笑,“阖宫皆知,陆娘娘即使嫁出去了,隔三差五的还是会往家里头寄信呢,可不是记挂着您嘛。”
“这倒是。”
陆讳点点头,眼尾浮起无奈的笑意,“容时这孩子,虽然娇气了些,但打小就孝顺,这不,我上月腿上只是蹭破点皮,她竟连寄了三封家书来嘘寒问暖。”
唐璎愕然,脑中念头如闪电般疾走着。
三封?张己不是说有七封吗?
那剩下的四封是……
她想了想,如今住在陆府的人,除陆讳外,还有陆子旭,以及……将将从北梁回来的陆与沉。
陆与沉行三,是陆府的小公子,多年前随宥宁长公主前往北梁,在梁地蛰伏忍辱多年,直到北梁的君主故去,他推着先帝的小公子上了位,如今已隐为摄政王。
咸南与北梁关系不睦,由来已久,黎靖北更是对此人忌惮得紧。
莫非此事,还与北梁有关?
又或是……
唐璎将视线挪向老者,陆讳在撒谎?
思及此,她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所以”陆讳见她沉默,半垂的瞳孔闪过深意,含笑道:“你在怀疑我?”
唐璎不欲撒谎,却也不想挑明,只抿着唇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怀疑的,不止老师一人。”
“你倒是诚实。”
陆讳颔首,双眸半垂着,面儿上没什么变化,也并未追问剩下的人都有谁。
须臾,那双沉静的黑眸再次朝她望来。
“别人如何我管不着,然你是陛下身边最亲近的人,你若对我有疑,陛下也会起疑心,既如此”
他坐直了身子,摆出一副专心谈事的模样,“说说吧,老夫有哪些地方让你觉得可疑?”
陆讳的态度十分坦然,面上挂着笑,似乎真的无所顾忌。
唐璎明白,他既能说出“陛下最为亲近的人”这番话,便说明她留宿南阳宫的事儿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只是大家都选择缄默罢了。
老师既这般问了,她也就不再兜圈子,直言道:“学生确有两个问题想请教。”
陆讳抬首,示意她问。
“其一,贵府近日可有人染了头疾?”
陆讳想了想,道:“非也,咳喘倒是常有,年岁大了,老老毛病了。”
唐璎却暗自皱眉,那日在大理寺,她分明从陆子旭身上闻到了很浓的天麻味,那味儿从何而来?
看来这陆府中还藏了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学生的第二个问题——”
唐璎清了清嗓子,续道:“敢问三月初的那几日,您在何处?”
三月初二,是她头回留宿南阳宫的日子。那夜,同黎靖北春宵一度后,隔日便传来陆容时自毁容貌以求面圣的消息。
陆容时见了她可谓态度大变,一改从前的敌意,上来便劝她辞官,让她专心侍奉天子,为他诞育龙嗣。
唐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