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八面玲珑,滴水不漏,分明是三朝元老,却空有名望,常年屈居人下。这样的他,有朝一日,是否也会像宋怀州一样心有不甘呢?
唐璎摸不透他的心思,遂只能岔开话题,作八卦状,眸中露出狡黠的光。
“我听说……朱大学士还是咱们总宪的老师呢!”
陈升却是一笑,顺着她的话题附和道:“是啊,师弟一生桃李无数,不仅赵大人,便是连大理寺的董大人亦曾拜入过他的门下呢,说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眸中露出几许兴味——
“嘉宁年间,他还收过一名女弟子,同僚借此打趣过他,他却偏说那女子有状元之才,乃天降紫薇星。果不其然,拜师两年后,那女子便在殿试中一举夺魁,成了嘉宁年间唯一一个女状元。”
女状元
唐璎心念一动,忽觉胸口滚烫,似有什么呼之欲出,面儿上却仍是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
“那可真是稀奇。”
眼见上值的时候
快到了,陈升还有公务要处理,她不便久留,道了声“打搅”便告辞了。
再次回到案头时,公文早已累计成山,她不得不开启了一天的劳碌。
批了一上午,唐璎搁下笔,方欲抬头活动下肩颈,张己却突然来报,说是查到陆容时近几日与谁通过信了。
唐璎问:“谁?”
张己给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答案——
“陆府。”
第163章 第一百六十二章“常言道,顽疾难除,……
陆府?
唐璎凝眉,“可是……陆太师?”
张己却抿了抿唇,道:“下官无能,只查到陆答应近日往陆府去信频繁,并未接触其他人,至于与之通信的人是谁……”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愧疚,“下官也不知……”
此外,张己还告诉她,陆容时每月都有修家书的习惯,寻常也就一两封,所书不过是些简短的问候,到冷宫后亦是如此。
可上月,她却写了足足七封。
唐璎颔首,“张大人辛苦了。”
内心却有了计较——
陆容时本性骄矜,又极为爱美,能让她放低姿态、自毁容貌的绝非一般人等。
那人是谁?
会是陆讳吗?还是陆子旭?
陆容时自小受宠,她实在想不出有哪个陆家人会对她下这样的指示。
线索既断,多思无益。正好,除陈升外,她还想去见见另外的三儒,陆讳便是其中之一。
下值后,唐璎径直去了陆府。
陆太师的府宅与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原以为似陆讳这样儿的大儒,宅院定是古朴大气的,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颇为意外。
所谓“陆府”,不过是个三进的院子,一无亭台楼阁,二无花间水榭,并未刻意附庸风雅,反而布局简陋,朴素空荡,就连洒扫的仆役都没几个,仅庭院中零零散散地种了几棵春树,为整座宅院稍添了几分生机。
唐璎到时,府邸的门正开着。出于礼貌,她还是上前叩了叩。
来接应的是一个长满了雀斑的哑奴,见了门外的绯袍女官,他似乎有些意外,双臂微抬,用手比划道——
“敢问阁下是?”
唐璎不解其意,只得按照寻常登门的礼数递上了名帖。
“下官乃都察院副都御史章寒英,亦是陆阁老的内门弟子,此来拜访阁老,劳请小哥通传一声。”
那人点点头,比了个“稍候”的手势,进里屋去了。
半盏茶的功夫后,他又走了出来,冲唐璎摆摆手,似是要引她进去的意思。
唐璎道了声“多谢”,抬脚迈